宫宴才一结束,宇文斯贤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皇宫。
回到三皇子府邸以后,立刻就找了齐管事来,“齐勉,今晚可有何异常?公主睡下了吗?”
齐管事还并不知道海棠居发生的事情,其实他有过去看过一次,只是那时候海棠居已经熄灯,就连护院小厮仇浩都已经不在了。
这和每天晚上都没什么异样,齐管事以为她们都已经歇下了,就没有多想什么。
现在三殿下这样问他以后,他很是胸有成竹地说道:“回殿下,奴才半个时辰之前曾过去海棠居看过,公主已经睡下,就连侍女小厮们也回屋待着了,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应该?你竟然会觉得只是应该?本皇子要的是确定,是肯定,而不是应该。你现在带我过去看看竹儿。”
“殿下,公主恐怕早已睡熟了,您现在过去会不会影响她的病情呢?”
宇文斯贤不知道为什么,他从皇宫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心神不定,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府里会出事。因此才会迫不及待要见到谢妡竹。
“本皇子今晚心不安,特别害怕竹儿出事,所以才让你看好海棠居。会影响到她也不管了,大不了明早让她再多睡两个时辰。我总要看到她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齐管事理解的叹了一声,“您对公主真的是情深意重,有时候奴才在一旁看着,也盼着您和公主能好事终成。”
“走吧,就去看她一眼,看完了我也要回金路院了,明日还要上朝呢。”
主仆二人一起往海棠居的方向走去,快要走到后花园的时候,宇文斯贤的心脏突然砰砰砰的慌了起来,一口气提不上来,心悸让他差点站不稳摔了跤。
“齐勉,扶着我,我们得快点去。”
终于到了海棠居面前,看着这座黑漆漆,一点灯光都没有的小院子,宇文斯贤心急如焚,他大声喊道:“竹儿,竹儿,我回来了。”
但是,一直没有人应答。
宇文斯贤再也忍不住性子,一脚踹开了卧房的门,来到床边。
迎接他的,再没有那个时而明媚可爱,时而生气耍小性子的淡泊女孩,而是只余一张空荡荡的床铺,上面好似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宇文斯贤只觉得全身的血气都在往上涌,涌到喉咙里的时候卡住了,这打击实在太大,一阵粘腻感袭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鲜血,全部喷洒在了床单上面。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齐管事就站在门前,迟迟不见殿下出来,反而听到了吐血的声音,这才急忙进来察看。
等他将屋里灯罩下的蜡烛重新点起来以后,眼前的一幕惊得他魂魄都快要飞走了。
只见那张梨木雕花的大床上空无一人,就连被子都不见了,公主也早已经消失。
床上青蓝色的丝绸床单之上染满了鲜红的血,正是素来身体强健的三殿下所吐。
此时宇文斯贤颓废的坐在地上,双手还紧紧的抓着那床单。
齐管事知道今晚失职了,惹了大祸,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硬着头皮跪下。
“回殿下,奴才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您走之后,奴才还专门进来问安过,奴才也是亲眼看着公主睡下的,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还望殿下恕罪呐。”
宇文斯贤早已经呆若木鸡,现在烛光映着齐管事的脸,他才稍微回过一点神儿来。
他痴痴的看着谢妡竹的床,好久不说话。
跪在地上的齐管事也瑟瑟发抖,知道这次三殿下是定要发怒了,失了公主,他齐勉说不定不仅要丢了差事,极有可能连性命也要丢了。
“殿下,您好歹说句话,给奴才一个痛快吧!”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宇文斯贤突然就像发疯了一般,紧紧抓过他的衣领来,痛心疾首的说道:“齐勉,出门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为什么不好好看住竹儿,让她被人劫走,她现在的身子连路都走不了,说话都费劲儿,总不可能是她自己跟人跑的吧?她若是好好的,我也就罢了,可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一个弱女子。出了我的府门去到外面,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该怎么处置你才好呢?”
齐管事吓得魂不附体,他从来没看见过三殿下这么可怕的一面,双眼圆睁着,里面的红血丝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面容惨白一点血色也无,紧咬着牙齿恨不得对他啖肉饮血。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上力气实在太大了,揪着他衣领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仿佛下一秒就要捏断他的脖子似的。
齐管事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只能别过头去不敢看宇文斯贤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变形了的脸,“回殿下,是奴才看守不力,您给奴才定罪吧,只要您心里能好受一些,奴才就是下油锅也万死不辞呐。”
“杀了你,也难泄本皇子的心头之恨。何况你跟了本皇子这么多年,办事从来都可靠,从没让本皇子失望过。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你,竟然一出差错就是这么大的一个错,你知不知道,这才是最令本皇子失望的地方!”
“还有,伺候竹儿的那三个侍女和一个小厮呢?她们都是死人吗?竹儿被人掳走这么大的事情她们也眼睁睁看着,还不来报信,这夜是怎么守的?你现在去把这四个人都给我找过来!”
齐管事如临大赦,急忙点头答应道:“是是是,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殿下您先放了奴才吧。”
宇文斯贤放了手,齐管事急忙远离了他,然后立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往屋子外跑去了。
他走到隔壁侍女的房间,叫道:“茶心、叶心,快开门,公主不见了。”
也是死一样的寂静,无人应答,齐管事立刻抬脚踹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侧躺在地上的茶心,和昏睡得比死猪都熟的叶心。
齐管事心里升起了一点希望,他伸手探了探茶心和叶心的鼻息,发现她们都还有气儿,就是怎么都叫不醒。
又去了另一边安澜的屋子,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立刻跑回到谢妡竹的屋子里,“殿下,茶心和叶心她们都被人迷昏了,现在还在屋子里昏迷着呢,所以她们才不知道公主被掳的事情。说不定,公主也是这样被贼人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