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建材厂。
卓婧跑了一天的银行，总算把厂里员工的工资发完了。
兑换了一些纸币，下班前把红包发了就可以正式放年假了。
每个部门都等着收钱放假，只有她们财务部的人忙得不可开交。
嗡嗡嗡……
卓婧直接点开免提，“喂，怎么了？”
那边女人语气轻快，“婧婧，什么时候忙完？”
卓婧还在验钞，“还在数钱，等下还要发给每个部门。”
张婕修着指甲，“我们连卫生都搞好了，就等着吃今晚的年饭了。”
“哎，今晚的头奖，你知道是什么吗？”
“大姐，头奖是经理准备的，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什么点啥？提前透露透露。”
“……”
卓婧无奈，“我还要忙，不然等会儿拿不到钱，所有人都来围攻我了。”
下班前，把所有事情忙完，卓婧才有时间。
坐在椅子上，伸了个大懒腰，品了一杯咖啡，才想起给何升打电话。
“喂？婧婧。”
女人的声音有气无力，“何升，厂里今晚聚餐，不用来接我。”
“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怎么回事？”
卓婧慵懒得靠在座椅上，“累的。”
“不过明天放假了，可以好好睡一觉。”
男人温柔的嗓音传来，“今晚我给你按摩一下。”
一辆车从旁边开过，何升下意识眯了眯眼，“先不说了，我还在外面。”
“记住别喝酒。”
卓婧哼唧了一声，“知道啦。”
……
厂里每年年底都会有聚餐，还有抽奖，卓婧是第一次参加。
环节挺多……，经理致词，老板致词，吃饭，抽奖，拍照……最后还要去KtV。
这样七搞八搞，都到半夜了。
果然，一顿饭下来就差不多九点了。
接下来是抽奖，卓婧几乎听着经理把所有得奖的名字念完，才听到读她的名字。
“卓婧，现金1500元。”
……
建材厂的人不算多，经理订了十间包厢唱歌，有些年龄较大的没参与。
领导级别的坐在一个包厢，财务部就三个人，卓婧和一个主管，还有一个助理。
所以被归纳在跟领导同一个包间。
“小卓，今天辛苦了，来，你先唱一首。”经理说。
几个人带头起哄，“卓婧，来一首，卓婧，来一首。”
被喊得有点不好意思，卓婧硬着头皮唱了一首柔和抒情的歌。
现场气氛活跃，张婕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没剪辑直接发了朋友圈。
几个人轮流唱着歌，喝着酒。
忽然，生产部的刘盛把麦克风递过来，“卓婧，能不能请你跟我合唱这首歌？”
卓婧抬眼看了一下电视屏，是男女对唱的情歌《选择》，这首歌她会唱，以前暗恋何升的时候，跟同学去唱过好几次。
她连忙摆摆手，“我不会唱这首歌，你叫她们跟你唱吧。”
刘盛喜欢卓婧，办公楼里很多人都知道，即便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刘盛对她的关注丝毫不减。
财务主管拿过麦克风，“小婧年轻，这首歌不会正常，我会，我来吧。”
卓婧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随后挨着张婕无聊坐着。
……
邻里汽修厂。
十点。
李维展修完那辆等着要的车已经九点多了，全身脏污，于是打算洗完澡再去接女朋友。
男人吹干头发，何升走了进来。
“教授，今天怎么回来了？”
“刚从外面回来，那狗，日的车坏半路了，又不懂，一直在旁边瞎呲呲。”
“以为就那几十万的车多有钱似。”
李维展穿上外套，对着镜子刮了一下胡子，“这年头有钱的都是大爷，人家付钱，咱就得给人家服务。”
“有钱任性。”
何升把工作服一脱，扔进洗衣机里，“装逼的玩意儿。”
“大晚上的收拾那么立整干嘛去？”
李维展围上围巾，“张婕她们不是聚餐吗？也快到点结束了。”
男人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习惯性地点开朋友圈。
张婕在朋友圈的置顶位置，他点击图片放大。
“我，艹。”
“教授，你快过来看。”
何升满身疲倦，漫不经心抬眸，“有什么……”好看的。
男人顿时瞪大眼，照片中女人深情唱着歌，灯红酒绿的房间，有一个男人痴痴地盯着她。
不知道是角度的问题还是什么，他似乎觉得女人满脸欣喜与他对望。
“教授，你没事吧？”
何升把手机还给他，“没事，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再去接她。”
手机忽然响起，李维展嘿了一声，“教授，那我先走了，张婕坐了跟她顺路的车回去了。”
浴室里的男人一个激灵，他随便冲了一下水，穿好衣服往外面跑。
路上的车已经不多了，卓婧之前跟他说过地方，他直接驱车过去。
车里的男人心思浮躁，他才意识到自己很小气，小气到不舍得她被别人看一眼。
那小子的眼神太明显了。
车子在KtV不远处停下，恰巧一堆人从里面走出来。
经理看了一下，“刘盛，送一下卓婧吧。”
“好的，经理。”
卓婧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我男朋友过来接我。”
原本打算跟她们主管一起回去的，但她老公中途来了，张婕也坐跟她住附近同事的车回去了。
刘盛看了看四周，“挺晚的了，我在这陪你等他吧。”
“不用了……他马上到。”
她跟他说了不用来接她，这会儿只能拿手机出来给何升打电话。
“婧婧……”
电话还没拨出去，男人站在不远处喊她。
卓婧一看到他，欣喜地跑过去冲进男人的怀里，语气带着喜悦。
“你怎么来了？”
“看你那么晚没回来，不放心。”
“回家。”
路上，女人像只欢快的小鸟，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何升，我好幸运，今晚抽到了1500的现金。”
“有个同事唱歌好搞笑，调都跑没了。”
“……”
“何升，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今天有点累。”
卓婧有些心疼，“那我不吵你了。”
到家后，何升一股脑坐在床上，“婧婧，我先暖着被窝，你快去洗澡吧。”
卓婧亲了一下他，“谢谢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