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露毫不掩饰地嘲笑,游天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怼过来,嘴角噙着笑,眉眼间都扬着愉悦,喜滋滋地盯着李见清。
李见清的脸黑了。
游天心满意足地在他旁边落了座。
卢梦龙给他们倒了茶,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卢梦龙睨了游天一眼,见他莫名其妙地扬着笑,无语地怼道:“夸你字像鸡爪似的,你还挺高兴。下午两点钟出发,你行李收拾好没有?”
“收拾好了,带来公司了。”
“嗯,下面展厅也弄得差不多了,现在有两个关键,一个是旅行社这边,我们目前也只谈了三个,还不够,但现在多了也没法弄,承接不了,这帮小鬼还不能上战场,所以另一个关键就是厂里的讲解员得尽快培养起来。”
“见清暂代讲解组组长,这事你得费心,但你自己好像还没对着展板讲解过,你准备准备,等我们回来,你就直接把公司里所有人当成客户,走一遍。行的话那帮家伙就交给你了。”
李见清点点头,这些事他都没做过。
在卷子上答题和在客户面前讲解,那是完全两回事,他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老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卢梦龙咂了口茶,“顺利的话后天。”
时间很紧,李见清蹙了蹙眉,卢梦龙瞥了他一眼,“没事,你就放开了讲,讲得好不好再说,讲解员能用之前,暂时不拉团进厂。”
“好。”
“高露,明天的考试你压着点,这帮小鬼鬼精着呢,别给我闹出打小抄作弊的事情来,这不是在学校,分数也不是为了好看。”
卢梦龙之所以跟高露强调,是因为他知道这帮人还有好些跟李见清不对付。
李见清是高材生,在这群大多专科的人里面显得格格不入,按先后进厂的资历来说,李见清是最晚进厂的,但他又格外看重李见清。
尽管李见清的学历本事摆在那儿,但还是有好些人是不服气的,暗戳戳较着劲儿。
心里对李见清有疙瘩。
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化解的。
卢梦龙只得让八面玲珑的高露一起负责。
他想了想,又说道:“卷子收了之后,你们就把选择题判断题给改了,后面的主观题我回来再改。见清要准备讲解,高露你就多负责一点。”
高露:“没问题。”
“行,没什么事了,游天待会去准备一箱酒,我们带着走。”
“好。”
三人进办公室都规规矩矩地带了本子和笔,但到了离开一个字也没写。
都装模作样给卢梦龙一个好员工的态度。
本来也没什么可记的,卢梦龙要的也只是一个态度。
李见清迈着大长腿,把本子和笔扔在座位上后往食堂走,游天亦步亦趋,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也不说话,眼睛含笑似的暗示李见清。
李见清拿筷子,游天也拿筷子。
李见清拿碗,游天也拿碗。
李见清夹青菜,他也跟在后头夹青菜,全然忘了自己根本不喜欢吃。
李见清坐长凳上,游天就在他旁边坐下。
李见清起身,他也起身。
李见清蹲下,他也蹲下。
李见清简直想把自己手里的碗扣他脑袋上,最终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卷面分也是分。”
游天一言不发,眉头一挑,还是盯着他。
李见清一噎,好脾气地又补了一句,“再说了你不扣那三分,也没比我高啊。”
这次游天回得很快,“那我们相互交换,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也答应你一个要求。”
李见清怔怔地盯着他两秒,眉头一蹙,臭着脸,甩了两个字,“不、换!”
他直觉这家伙没什么好事。
游天的脸瞬间垮了下去,可又立即换了一副笑脸,不依不饶起来。
“很公平啊,换吧!”
“不换。”
“换!”
“不换!”
“你要是不换,我就在大群里@所有人,说你垂涎我的美色,偷亲我。”
“……”
他什么时候垂涎他的美色?
他什么时候偷亲过他?
脸呢?
陈智凑过来,“天哥,你刚才说谁偷亲你?”
“……没谁。”
李见清被他弄得饭都没法好好吃。
懒得理他,顺势让凑过来的陈智插入两人中间,李见清吃饭的速度快了不少,像是有鬼追他一样。
尽管如此,他的吃相依旧很文雅。
游天扫了他一眼,陈智在旁边,他也不好再逗人。
陈智一怔,背脊莫名发凉,他咋感觉天哥不待见他呢?
李见清回到办公室,以为自己终于清静了,阖上眼准备午休,熟悉的烟草味直面逼近,他倏地睁开眼,游天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你干嘛?”
游天双手撑着他座椅两边的扶手,又凑近了几分,声音沙哑低沉,“换。”
“……”
李见清无语至极,他怎么还没忘了这茬?
李见清伸手推他,“你起开!”
游天纹丝不动,俯身又凑近了几分,鼻尖几乎就要蹭着他的眉心了。
他再次问:“换不换?”
他还有完没完?
李见清觉得很不自在,被游天气息沾染的地方像着了火一样躁动不安。
他只得妥协,“换换换,行了吧。你能先起开吗?”
得到想要的答案,游天顺从地起身,拉过自己的椅子,在李见清对面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服了!
李见清倾身去拿桌子上的水杯,无奈问道:“你的要求是什么?”
这么不依不饶的,在打赌之前就想好了吧。
微凉的耳垂传来有些烫的温度,指腹一轻一重的揉捏,烟草气息缓缓吐纳,有些发痒,李见清听见游天说,“想捏捏你的耳朵,这就是我的要求。”
李见清浑身一僵。
从脖子到脸再到耳朵,瞬间泛红。
这么敏感?
游天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再次看见白皙如玉的耳垂变成勾人的珊瑚红,他舔了舔嘴唇,忽然很想上去咬一咬。
李见清怔愣半晌,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一下弹开站了起来。
像受了惊的小鹿,他瞪着游天,又羞又臊,又怒又气。
话也说得结结巴巴,“你你干什么?”
指腹间细腻柔软的耳垂陡然消失,游天不满地撇了撇嘴角。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捏耳垂啊!”
靠!
他当然知道他捏了自己的耳垂,他是问他为什么要捏自己的耳垂。
李见清瞬间炸了毛。
张牙舞爪,不安地走来走去,想了半天,最后瞪着游天,只蹦出了一个字,“滚!”
这是——生气了?
游天站起来,滚之前,伸手极快速地又捏了捏,不满地嗔怨道:“小气鬼。”
说完收回手麻溜地滚了。
李见清憋得涨红了脸,怒吼声响彻了整栋楼,“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