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截还冒着火星的烟头被赵扬甩在地上,随后一脚将其踏灭,随着尼古丁的渗入血液,现在这具自己用的烟民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原本咽喉胸腹发痒难受、头脑宛如溺水般的痛苦消失了。
真麻烦……这具身体两个小时内不抽烟,便会产生极大的不适感,在搜刮到香烟之前,都只能靠着意志力去强压。
但不知为何,赵扬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仿佛只有当烟雾喷吐出的时候,他才感觉得到极大的释放,就像是不快、烦躁和压抑都随着烟雾一同逸散而出了一般,取而代之的唯有心中的坚定。
不停地依靠吸烟来逃避问题只是懦夫的行径,真正的男子在抽过一根烟之后,便能想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如何去做了。
“白冰,带路,不必再走太过偏僻的小径了,我们人多,大道上难走一些也无什么所谓!”赵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放在人挤人的城里,没有两门机枪是说不得这般狠话的了。
但放在这偏僻的山村,十二个手持冷兵器、敢于作战的人也足够了,那种左弯右弯、甚至难以让两个人并排走的羊肠小径,队伍排成一条蛇状,反而遇敌容易生乱。
“收到。”白冰点了点头,随后毫不犹豫地在前带路,内心所剩无几的恐惧感早已被迫切所淹没,此刻的他,几近无所畏惧!
赵扬加上白冰所率领的五人小组走在正中,而其余两个三人小组分布在左右两翼,刚好就形成一个箭头状的阵型,一往无前地撞上前去!
那些能撵着王氏兄弟两人四处跑的小股丧尸,或是几条丧尸犬,根本没办法阻挡这些人的前进,反而在这些人的前进道路上被狠狠地碾了过去。
经过昨天那数场战斗后,赵扬所率领的这支队伍对丧尸的畏惧感已经被磨平得差不多了,其实若是手持铁兵,腿不发抖,人类对抗同等数量乃至比自身还要少的丧尸根本就不需要多少技术,完全是碾压的姿态。
唯一值得恐惧的只是漫无边际的尸海和战力超绝的尸变体,然而通往白冰外婆家的乡村道路也并非是打向市区的高速公路,不可能有成千上万的丧尸和以百里计的漫长征途。
不过是两三次战斗,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已经能望见白冰外婆家那老旧的土房子,还有那一片小小的院落了。
白冰在养鸡场苟活时,曾无数次回想起这一栋老房子还有这一片小小的院落,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它们已然远在天边,自己这一辈子都可能没有机会到达,只能落寞地等待着死亡。
然而这段路走得却出乎意料的快,哪怕从昨天开始算起,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天,他便走到了这错觉中远在天边的地方,真实地望见了希望。
人力可以很弱,弱到苟活等死的程度;也可以很强,强到破除自己认为永远也做不到的障碍,真真切切地将自己大脑中日思夜想的事情变为现实!
然而现实十有八九不近人意,纵然白冰走到了这个地方,迎接他的也未必是如愿以偿,还很可能是一桶直入心扉的冰水。
白冰外婆家的门,被破开了……无论是外边那一片院落的老旧柴扉,还是两旁贴一幅对联的沧桑木门。
这个青年不信邪地往里面冲,然而越跑的速度就越慢,内心那种不忍面对残酷现实的恐惧飞快地压倒着激动,到最后他只是走着,双腿打颤地走着,最终在院落前悄然停下。
只要不走进这一片院落,那么他便仍可留有一丝希望,仍可留有一丝幻想,外婆没有遭遇不幸,她只是躲藏在了这间房屋当中,等着我去救,一直在那里存活着,等着我去救……
一只手猛然地拍了拍白冰的肩膀,将白冰的魂给拍了回来:“活见人,死埋骨!”
“唯有懦夫才会逃避现实,在内心中自己欺骗着自己,而懦夫总是逃到最后无路可逃,完全地陷入到绝望之中,无论是在外界还是自己的内心。”
赵扬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走入了柴扉,手中把持着那一把长柄锤,警惕地向前方走去。
白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跟上了赵扬的脚步!其他人默不作声,一同鱼贯而入……
然而在房中却没有发现徘徊的丧尸,还有被撕咬成碎片的老人残躯;更没有发现一个老人尸变体,甚至连一丝一抹的血迹都没有。
唯有桌台上的收音机,还剩下一点点的电量,正在以最微弱的音量发出着声音。
这个牌子得老式收音机最为耐用,使用的也并是内置电源而是更为耐用的电池,并不会像十几年后的智能手机那样每天都需要充电。
如果不是白冰的外婆在灾变后唯有彻夜播放收音机才能睡着,并幸运地没有在夜晚引来丧尸的话,那么这台收音机可能是连续运行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才只剩下这么一点点的电。
厨房中有一些陶碗摔碎一地,碎片四处都是。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赵扬感觉已是一目了然了。
“你的外婆没有死,而是被人强行给带走了。”赵扬拍了拍白冰的肩膀,“这是好消息中的坏消息,也可以说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扬哥,的确有可能!”白冰的头猛然抬了起来。
“门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丧尸强行破开的,上面既没有牙印,也没有挠痕,更像是被人所一脚踹开来的……而且没有血迹,但厨房却一地的狼藉……”白冰分析着说道,他现在感觉他的头脑异常的清醒。
“对的,很明显有一伙人破开门来,并将你的外婆绑走了,你外婆尽管极力反抗,但一个老人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赵扬点了点头,将当初发生的事七七八八地推理了出来。
“那绑走我的外婆的是……”
“极有可能是那个什么“天王”。”赵扬不屑地冷笑一声,如果白冰的外婆年轻时没有其他特殊身份的话,不会有其他组织的人那么无聊深入一个乡村绑走一个老婆子的。
多半是这个村子里那什么天王的人马,一听他们首领的名号,就知道这伙人大概神神叨叨的,正常人并不会绑一个老婆子,但神经病却是很有可能的,无论是做什么睿智的原始宗教仪式,或只是一时兴起,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