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他们心情都很失落,总觉得这次像是被算计了一般。到了省城也差不多晚上九点了,就在机场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欧阳给大伙订好了返程的机票,李明辉安排大家在酒店草草吃了晚饭,之后他们几个代表在李明辉的房间里,简单地开了个碰头会。
这些高管们情绪都不是很高,林泉更作为职务最低而且资历最浅的一个,忙着给大家倒水,忙前忙后。李明辉尽管内心很失望,但他头脑很冷静:“都别这样,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一样。”
张开阳坐在床头不高兴地说:“以我看,这个收购基本就没必要谈了,富林目前姿态很高!”
林更泉刚忙完坐到他身边说:“他不是高不高的问题,是我们和他们没在一个谈判平面上!他们在做春秋大梦那!”
吴涛贤说:“唉!你们说这样的企业能不被市场放弃吗?都到这程度了还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陈海洋靠着墙端着杯子说:“你们没发现吗?松井那鬼子,基本就是个混工资的,而那个赵总哪里像是生意人。一副领导做派!”
李明辉听完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富林厂,能有今天主要是他们的管理层僵化,以自我为中心而忽略了市场!”
欧阳思洁说:“他们现在估计是,第一是在试探我们,第二故意摆个姿态想坐地起价!”
李明辉点头表示认可欧阳的说法:“先不管他们,晾着!能谈就谈,不能谈就算了!回去之后开阳你和老吴你俩合计一下准备扩产的事情,如果谈判失败了我们自己要建设一个消防泵厂!”
吴涛贤点头,张开阳答应:“好的,老板!”
李明辉若有所思地说:“之前我听,刘栋梁说他们领导吃垮了富林,我还不信,昨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林泉更后怕地说:“老板,昨天那一桌席面,七年有期徒刑!”
欧阳好奇地问:“啊,还跟刑法扯上了!”
林更泉说:“欧阳老总,那可是有国家保护动物呀!”
陈海洋嘲笑似的说:“书呆子。”
张开阳说:“不过该说不说,那洋酒值个两万多。”
欧阳一脸惊讶:“啊,那昨天我们吃了多少钱?”
张开阳思考了一会说:“起码将近六万是有的!”
吴涛贤担忧地问:“那谈判破裂了,他们会不会找我们要钱?”
欧阳蔑视地说:“要就给他们!”
在那个时代,改革的春风不仅吹拂到内地,经济建设的浪潮也迅猛地席卷而来。内地的社会面貌发生着深刻的变革,东山县这样一个原本并不起眼的小县城,也迅速地繁荣兴旺起来。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处处呈现出灯红酒绿的景象。商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无论是最新款的电子产品、时尚的名牌服装,还是精致的高档手表,乃至豪华汽车,在东山县都能找到它们的身影,仿佛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物质丰富的小世界。
然而,在这看似繁荣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些令人担忧的问题。那就是整个福林的管理层,对于工厂接待费用,和各种奢侈消耗的漠视和放纵,仿佛他们已经深陷于欲望的旋涡而无法自拔。
其中,吃喝和过度的消费这种现象在整个大环境下无论是民营企业、国企,还是事业单位以及各级机关,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过度铺张浪费情况。
在南方和内地,一些高档酒店、酒楼里,宴请的消费金额常常高得令人咋舌。像富林厂这样的企业单位,在宴请时极为讲究,菜品非要山珍海味、名贵食材不可,酒水上也只选用高档白酒、洋酒等。一顿饭花费数万元甚至更多的情况在富林厂已是屡见不鲜,如此高额的招待费用支出,远远超出了富林厂企业自身的承受能力。
有些宴请,不仅对菜品和酒水有高要求,对用餐环境也有着独特的追求。他们专门挑选装修豪华、档次高端的酒店或餐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 “身份” 和 “地位”。同时,对餐厅的服务要求也极为苛刻,要求有专门的服务员全程贴心服务,甚至还会提出一些特殊的服务要求,比如定制特色菜品、安排文艺表验等,使得这种消费的形式愈发多样化和奢靡化。
更为严重的是,各种名义下的过度吃喝活动频繁发生。工作检查、业务交流、项目洽谈等原本正常的工作事务,都可能成为消耗吃喝的借口,甚至一些与工作关系不大的活动,也会以宴请的方式进行。除了常规的商业接待,还有单位之间的互相宴请、联谊活动等,这些活动中的吃喝费用无一例外都属于过度支出。而且,部分单位的过度消耗吃喝频率过高,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正常的工作秩序和工作效率。
在这种消费环境中,一个突出的矛盾是,人们的普遍工资水平并不高,过度的吃喝的奢靡程度与普通民众的收入水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并非只是富林厂一家存在的问题,也不是富林厂所独有的现象,而是整个社会都弥漫着这种不良风气。就拿李明辉自己的海盛集团来说,即便相对比较克制,一年的业务招待费用也高达几百万之多。
造成这种普遍社会现象的主要原因在于,对于过度吃喝的监管制度几乎处于缺失状态,政府机关单位也缺乏有效的监督和约束机制。一些单位的领导干部对公款吃喝的行为缺乏正确的认识,他们将其视为一种正常的公务活动,没有深刻意识到其中存在的诸多问题。由于有些单位的示范效应,很多民营企业也纷纷效仿,久而久之,这种不良的社会风气便逐渐形成并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