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七点,小区门口,袁梁接上龚爱莲,袁梁给她说甄素洁有事去不了,龚爱莲也不客气,片腿上了车子。
龚爱莲带着太阳帽,系着鲜艳的丝巾,裙子外面套一件风衣,穿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一路上大呼小叫,兴奋不已。
一个小时后,袁梁的车子来到了钱军家,钱军早就接到袁梁的电话,把钱琛放在小推车上,正在机耕路旁等着。见袁梁停下车,钱军搀扶着钱琛坐到车上,把一个拉杆箱放到后备箱。袁梁打声招呼就发动了车子。
龚爱莲从见到钱琛的那一刻,就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见袁梁发动车子,问道:“你这是去哪里,这是哪里的叫花子,这人臭烘烘的,这是谁?”袁梁说:“他就是我同学,今天他请客,一会你就知道了。”袁梁开车又直奔陵城市区,龚爱莲叫着:“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洋泗湖一日游吗?”袁梁说:“湖里你不是游过了吗,这是带你到清水湾温泉洗澡,洗完我兄弟请你吃饭。”龚爱莲叫着:“你骗我,你看这个老头,半身不遂啊,他怎么请客。”袁梁说:“到了你就知道了,亏待不了你,我带你去洗温泉,新开的温泉店,舒服得很。”袁梁有外审客户送给的清水湾温泉的优待券,今天正好用上。
袁梁开车来到清水湾温泉,停下车,先把小推车放下来,又把钱琛拉下车,扶到小推车上,告诉龚爱莲:“给你一张温泉的优待券,两个小时后我在这里等你,你把车停好,你拿着车钥匙,我推着他进去了。”龚爱莲呆呆地看着袁梁,这家伙,我成他的伙计了。
袁梁推着钱琛进去,喊来服务生,安排给钱琛洗澡、理发、剪指甲,把从家里带来的自己的旧衣服递给服务生:“把他里外的衣服全部换掉,全换上我给你的这包衣服。”服务生向袁梁讲着费用,袁梁递给了他三张券:“这三张够他一个人的吧,你就看着办吧,不够我再给。”
袁梁无趣,也进去泡一会就出来了,过了大概两个小时,龚爱莲出来了,虽然已是中年,但出浴的女人脸庞红艳艳,头发亮光光,走路轻飘飘,也带几分风韵。
袁梁向她招手,龚爱莲过来,脸上不再揾怒,笑眯眯地说道:“忘记喊甄老师了,还不错呢。”袁梁又从兜里掏出来几张送给她:“这是朋友送我的,还有几张,送给你,你带着甄素洁来吧。”龚爱莲笑笑:“我不要,还是你自己带着甄素洁来吧,还有鸳鸯浴。”袁梁说:“你就别客气了,抽空你俩来洗鸳鸯浴吧。还别说,你洗了澡还挺迷人的。”
两人说着,服务生推着钱琛过来了,袁梁看时,除了比原来更瘦外,他就是老同学钱琛。
服务生把那包旧衣服递给袁梁:“这大爷不让扔,非要拿着。”袁梁皱着眉头接过来,对服务生说:“谢谢你,费心了。”袁梁看看周围,要把那包旧衣服扔到垃圾箱里,钱琛急得呜呜叫,一只手拍着扶手。
袁梁把钱琛的旧衣服扔到后备箱,就开车来到一家饭店,龚爱莲看着钱琛叫着,说看着脏老头子吃不下,袁梁就把钱琛安排在一边的空桌上,给店家讲着给钱琛单独做一大碗饭,就和龚爱莲坐到了一边,点了两个招牌菜。
龚爱莲看着袁梁问:“哥们,你从哪里捡来的憨瓜,这就是半身不遂,这肯定不能完全恢复了,这离不开人了,不过还不是很严重。”袁梁说:“我给你说,你别大呼小叫的,他是我同学,也是甄素洁的前男友,他就是钱琛。”龚爱莲倒吸了一口气:“这就是那个王八蛋,就是那个害了甄素洁的王八蛋,他变成这样了,哈哈哈,我真高兴,这就是报应,哈哈哈。”袁梁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小声点,怎么没有一点老师的样,还高级教师呢。”袁梁吃着饭,把钱琛的事说了一遍。龚爱莲听着,故意黯然神伤的样:“这家伙啥也没有了,还落得一身病,太惨了。哈哈,我怎么那么高兴。”
袁梁把钱琛拉上车,发动车子,开往后钱村。下午三点多,车到后钱村,袁梁停下车,打电话给钱军,让他接一下,但钱军的电话显示关机。袁梁下车,步行往钱军的家走去,来到门前,赫然看到铁将军把门。袁梁又打钱军的电话,还是关机,这是去哪里了,明明告诉他下午把钱琛送过来,怎么家里没人,电话也关机。
正在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大爷,他向袁梁摆着手说:“他哥,不要打电话了,他们一家人都走了,去外地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龚爱莲下车,远远地站在那里:“袁老弟,你把门砸开,把他放屋里去,没有这样办事的吧,没天理啊。”
袁梁不停地踱着步,再打钱军的电话,还是关机,有几个村民过来了,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都不说话。
袁梁跺了跺脚,推着龚爱莲:“走,回去。”龚爱莲喊着:“你砸门啊,把他放屋里去。”
袁梁把气鼓鼓的龚爱莲推到副驾驶上,发动车子走了,一直来到恒大清泉小区。龚爱莲不停地叫唤着,你不能把他拉这里来,臭哄哄的,谁伺候。
袁梁推着钱琛,小推车上挂着钱琛的旧衣服,龚爱莲拉着钱琛的拉杆箱。袁梁来到门前,输入指纹,把门打开,用力把钱琛推了进去。甄素洁听到动静,从卧室出来了,看见了客厅内的钱琛,呆在了那里。
龚爱莲放下拉杆箱,洗着手大叫着:“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就砸门把他推到屋里又怎么了,你把他放院子里怎么了,他有弟弟,他有邻居,他们会照顾他的,你把他推到这里算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个丧门星,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钱琛口齿不清地说着,指着外面,要袁梁送他走。袁梁推着他,把他推到了那间小卧室。室内安静了,三个人都不说话。停了一会,龚爱莲说着这一天的奇遇。
袁梁说:“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都怨我,我不该拉着他出来。这不是国庆长假吗,今天先让他住这里,我给他弟弟打电话,还是要让他接走。我今晚陪在这里。”龚爱莲说:“你不会陪着钱琛一个房间吧,还是你和甄素洁一个屋?”袁梁说:“我住到隔壁去,我和你一个屋行了吧。”龚爱莲笑了:“算了吧,那甄素洁可饶不了我,你们看着办吧。”甄素洁对龚爱莲说:“我到你那边借宿去。”
袁梁打开小卧室,甄素洁进去和袁梁一起收拾着东西,拿出来一套旧床单、旧被子给钱琛用。在客厅给钱琛收拾了一个座位,又到卫生间收拾了一番。龚爱莲想起了什么,到她自己家里拿来一个拐杖,递给袁梁。袁梁看看,走进房间,把钱琛从小推车上拉起来,搀扶着他,让他推着小推车出来,还好,他的左腿点着地,推着车能走。
袁梁让钱琛推着车站好,对二位女士说:“你们两个虽然不是医院的大夫,但也从医多年,你俩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还能恢复吗?”龚爱莲说:“我看过他了,他的嘴和眼向左歪,肯定是右脑有伤,你看他的左脚划着圆圈走路,指点江山的样子,左手也是小勾手,象打螳螂拳,能推车走,还不是很严重。”袁梁说:“干脆明天带他去医院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完备的诊疗方案,看看还能恢复不。”龚爱莲说:“你看他那个熊样,这样最好,这样他就不祸害人了。”袁梁看着钱琛说:“明天带你去医院,你看好不好?”钱琛的右眼眨巴着,竟然蹦出了一句:“好。”袁梁听清楚了,惊喜道:“二哥不是不能说话,这个好字可是清清楚楚。”甄素洁说:“那就先预约一下,爱莲,那就麻烦你先给神经内科的于主任打个电话,明天一早就去。”
袁梁说:“钱军说,他箱子里有他的片子,我拿出来你们看看。”袁梁进屋,打开钱琛的箱子,拿出片子。龚爱莲叫着:“你赶快把他的箱子扔到阳台上去,把那里面的破烂收拾收拾给他扔掉,臭死了。”袁梁把钱琛的箱子拿到阳台上,回来把片子递给甄素洁,龚爱莲也捂着鼻子看着。一会,龚爱莲说:“这还不是很厉害,没有脑出血,在神经内科于主任那里看就行。”
一会,钱琛推着推车慢慢去了卫生间,袁梁跟了过去,又回来,对两位女士说:“谢天谢地,看来二哥大小便可以自理,真是万幸。中午吃饭时也能自己吃饭,比预期的好,在他弟弟家里看他瘫在床上,我的心真凉透了。如果再治疗、恢复,那肯定更好了,明天就去医院,先全面检查一遍。”
这时,钱琛对袁梁呜噜着,袁梁知道他要说话,就看着他,他用手指着房间,袁梁进去房间看看,就那一包他臭不可闻的旧衣服,袁梁抓过来扔在地上,钱琛用手指着唔噜着,袁梁只好一个个抖着,直到抓起一件钱琛的内衣,钱琛嗷嗷叫着,袁梁就里外看着,终于在一个夹层里翻出来一张卡片,是一张银行卡。钱琛看见银行卡,大叫着。
袁梁拿着银行卡对钱琛说:“这是你的银行卡,你想用这里面的钱给你看病,是吗?”钱琛急忙点头。袁梁继续说:“你把银行卡藏起来了,怕老三、老三媳妇拿走,是吗?”钱琛点着头。龚爱莲说:“他的思路是清醒的,看来这一块没受损伤,只是部分动作功能受损。老钱,我问你,你这里面有多少钱?你在外面干了许多年,肯定钱不少吧,我数着数,你点头就行,二十万、五十万。”
袁梁笑着看着钱琛,终于钱琛呜噜着叫起来,龚爱莲惊喜道:“这老钱还真有钱,肯定有一百万以上呢。”袁梁说:“自从他离婚后,他一直在外企,在大山里面工作,工资高,又花不出去,当然会存不少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二哥的后半辈子有救了。”龚爱莲说:“老钱脑子没问题,他不会把钱给他三弟的,就他三弟的两个儿子娶媳妇、买房子,一百万都不够,老钱要是把钱拿出来,钱就马上花光了,老钱的后半生就没指望了。我说的对不对,老钱。”钱琛憋了一个字:“对。”甄素洁也忍不住苦笑起来:“你还骗过我的钱,骗过袁梁的钱,你一次次的骗,明天取出来钱,你先把账还了。”钱琛的脸严肃起来,使劲地点着头。龚爱莲说:“这老钱,心里明白。”钱琛憋了半天:“我,明白。”袁梁说:“你的银行卡也拿出来了,旧衣服我一会也给你扔掉,你到阳台看看,把你的旧东西捡捡,不要的就全扔掉,明天去给你买新的。记得把银行卡密码告诉甄素洁。”钱琛点头。
两个女人忙活着做饭,吃过晚饭,看了一会电视,龚爱莲悄无声息地走了,袁梁喊着钱琛去卫生间,然后拉他回房间休息,客厅内安静了,只剩下了袁梁、甄素洁。
袁梁推着甄素洁说,你去龚爱莲那里睡觉吧,今晚我在这里,甄素洁噘着嘴,把袁梁拉进了卧室。甄素洁关上门说:“我才不去龚爱莲那里睡,你以为她那床上没去过男人,那个神级内科的于主任和她好着呢。今晚我就和你一起睡,我就要让钱琛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她的前女友就和你在一张床上睡了,我就是要这样,嘻嘻,真刺激。”袁梁掏着她的胸前:“变态啊你,干医的老娘们就是知道我的痛点。”
整个晚上,甄素洁翻滚着、叫喊着,袁梁也陷入了极度兴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