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范月如似乎就要被说服了,甘庆之赶忙站了出来。
他瞪着方时越,:“方时越,你这不肯那不让的,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去请求圣旨吗?”
方时越却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非也非也,我倒是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说话间,他还故意冲甘庆之挑了挑眉眼。
看到方时越那副略显轻佻的神态,甘庆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小子怕是要坏事。
果不其然,只听方时越接着说道:
“不如就说我对月姐姐一见倾心,想要与将军府结为亲家。
暂且不论其他方面,单从解除婚约这件事上来说,可比你容易得多呢。”
说完,他还十分得意地朝着甘庆之扬了扬眉毛。
听到这话,范月如面露尴尬之色,
迟疑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这样恐怕不太妥当吧……”
毕竟她与甘庆之多少还有些接触和了解,
但对于方时越,满打满算也不过才见过区区四次面而已。
所以,对于方时越这番突如其来的提议,她实在难以轻信。
“这有何不妥之处呢?莫非月姐姐对我不够信任?”
方时越低着头,语气中竟然流露出一丝委屈之意,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
这下可好,反倒弄得范月如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唉……其实姐姐是真心信不过你呀!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才见过四面而已,这多少有点圆不过去吧。”
毕竟日久生情与一见钟情相比起来,
范月如经过深思熟虑之后,
内心深处还是觉得甘庆之所提出的理由更为恰当一些。
当她再一次静下心来细细琢磨的时候,又不得不承认方时越所说的那番话语也极具道理。
因为只要不与皇室牵扯上任何瓜葛,那么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都会变得容易许多。
“怎么可能会圆不过去呢?
如果换成是其他任何人来说这番话,或许大家都不会轻易相信,
但要是由我出面来讲的话,那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用担心!”
只见方时越一脸自信地拍着胸脯说道。
听到这话,甘庆之忍不住狠狠地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并十分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对对对,您可是咱们长泽出了名的霸王头子啊!
蛮横无理、恃宠而骄这些词用在你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
而且仗着自己身为太师嫡孙的尊贵身份,平日里可没少干那些坏事儿呢!
亏您还有脸把这些说出口来呀。”
被甘庆之如此毫不留情面地一通数落,
方时越那张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
他连忙转过头去对着范月如急切地解释道:
“月姐姐,你千万别听这家伙在这里胡言乱语啊,我才没有像他说的那样不堪呢!”
面对方时越慌里慌张的辩解,范月如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此时的甘庆之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继续不依不饶地质问道:“没有什么?难不成您是想说自己既没有当街纵马狂奔,
也没有推倒过别人家的屋舍,
更没有逼得别人走投无路只好去跳河自尽,
甚至连打断他人双腿这种残忍之事都未曾做过吗?
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再一条一条、仔仔细细地讲给范二小姐听听呢?”
甘庆之便开始掰起手指头,将方时越过往所犯下的种种恶行逐一罗列了出来。
“甘庆之,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吗?你干的那点破事我都不稀罕说。”
“好啊,我干嘛了,你倒是说啊,反正你的我可都清楚的很。”
“你..你..你!”
瞧着两人都开始着急,眼见就要捋袖子干仗了,
范月如却连连叫好,“好,好,好。就你了~”
若将这臭名昭昭与为人正直相比较一番,那自然是臭名昭昭更胜一筹啦!
毕竟其他方面暂且不论,单从行事风格上来看,
如果太子施压,越王将会作何抉择尚不好说,但方时越定然不会应允。
要知道,太师身为百官之首,其地位尊崇无比,太子想必也是不敢轻易开罪于他的。
只见范月如忽然伸出玉手,直直地指向了方时越。
而方时越呢,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他赶忙伸手轻轻抚平刚才因动作幅度过大而弄出褶皱的衣衫,
然后面带微笑地开口说道:“月姐姐当真是英明果敢,令人钦佩不已呀!
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全力配合,绝不让你失望!”
听到这话,范月如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之意。
紧接着,她又转过身来,对着甘庆之盈盈一礼,
柔声细语地道:“多谢王爷能够提前将此事告知于我,
如若不然的话,恐怕还真不知该如何妥善应对才好。”
然而此时的甘庆之心中却是有些不快,
暗自思忖着:哼,早知道就不该这么快把事情说出来,
倒不如直接先去请求圣上旨意来得妥当些。
不过好在如今这麻烦事儿总算是有了解决之法了。
“不用谢,你既是我信任的幕僚,做这些也是应该。”
随着话音落下,三人身形缓缓移动,离开了那清幽宁静的后院,向着前厅迈步而去。
范月如步履轻盈地走在前方,耳畔忽然传来后方隐隐约约的声响,
她不禁微微侧首,随后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漾起一抹浅笑。
心中暗自思忖道:
“能让甘庆之气得失去仪态,这方时越可不简单!
倒是个值得关注的人物。
嗯……还是仔细打探一下这人的底细为好。”
范鹤轩的葬礼可谓是办得隆重非凡、风光无限。
长泽城中那些有权有势、声名显赫的家族,几乎无一例外都派遣了重要人物亲临现场。
就连他生前结交深厚的众多武林豪杰们,也纷纷赶来吊唁。
整整一日,范月如始终保持着温婉端庄、落落大方的姿态,举手投足间尽显知书达理的大家风范。
面对络绎不绝的宾客,她面带微笑,礼数周全地应酬着每一个人。
待最后一批同辈客人客气地辞别之后,范月如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由于一整天都忙碌于接待事宜,她都忘记对范星如提及有关方时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