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进入空间的时间恰好错开,你一定要记得把这些酒送到萍水楼去,可不能失信于人啊。”
范星如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叮嘱道。
范月如连忙点头应承下来:“放心,我都记住了。”
说完,范星如微微转过身去,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眼眶泛红,伸出颤抖的双手,
缓缓地从架子最上方的后面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回骸丹,快给你拿着!”
范月如有些犹豫地将装着丹药的精致小瓷瓶拿在手上。
这回骸丹总共也就仅有三份而已啊!
其中一份在此前已经给雪冬用过了,如今便只剩下这仅存的两份了。
“赶紧拿着吧,别再推脱了,我这里还留有一份呢。
而且,如果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治好自身所受之伤,那恐怕就真是无药可医了。
即便留下这最后一份丹药也是徒劳无用,所以你只管放心收下这份。
倘若你...们当中有人不幸遭遇意外或者身负重伤,务必尽快将其服下,然后立刻通知我。”
说罢这番话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让她离开,绝对不会是范月如自己就能做出的决定。
毕竟她们在这里还有亲人,有着疼惜爱护她们的阿爹和阿娘呐。
两人一直在空间内忙活着,不知不觉天色就亮了。
范星如没有出门,一直在空间内炮制草药,制成药丸。
范月如见此拦也拦不住,只能任由她这样了。
任阿尔虽然是荣国公府的世子,但是从小骄纵,父母常年在外也不曾约束。
在府上也是说一不二的,这次出门听说是跟师傅一起游历四方,激动的更是一夜未睡。
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弱的晨曦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方时越看到门外站着的任阿尔,他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任阿尔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说道:“我师傅说要带我出门一趟,来告诉你一声。”
方时越听后,脸色微微一变。
他看着任阿尔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赶快回去收拾行李啊!”
经方时越这么一提醒,任阿尔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
恍然大悟道:“哎呀!你说得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子钦,那咱们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你的。”
说着,他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方时越。
由于用力过猛,方时越感觉自己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连忙伸手拍打任阿尔的后背,示意对方松手。
任阿尔这才意识到自己抱得太紧了,赶忙松开了双手。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得赶紧走了。”
任阿尔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着门口跑去。
望着任阿尔远去的背影,方时越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这家伙,风风火火地跑来又急急忙忙地走掉,还真像他那个急性子的师傅。”
想着想着,方时越也迈步走出了府门,径直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总感觉这次范星如出门,没有那么简单。
见到范月如的时候,方时越想过许久怎么开口询问。
好像却用不上了,范月如瞧着他那急匆匆的样子,笑着说道,“为了阿姊与阿尔出门的事情来的?”
方时越先是一怔,随后笑了,是啊,他的月姐姐何等聪明。
“嗯。”方时越也不隐瞒,当即就承认了。
“放心,现在情况还可以应对,阿姊出门也是有事情要做,不必紧张。”
听到范月如这么说,方时越也松了口气。
“那就好,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尽管开口。”
太师嫡孙,怎么也在长泽城有点话语权的,再不济还有他阿爷呢。
“放心,真有事情的话,我肯定开口的。”
得到了范月如的应答,方时越这才放下心来。
“那阿尔....”方时越话没有说完,范月如就打断了。
“这个你更放心,且不说阿姊的境界武功,你还信不过凌之的?”
方时越笑了笑,“也对,这武林中只要不是那群老家伙出来倚老卖老,还真是没有能打得过凌之的。”
当初第一次见凌之的时候方时越就认了出来,只怪这人名声太大,自己很难不认出来。
看来自己这是白担心了。
“对了,提醒你阿尔,他未来的师爹可是剑阁的少阁主,这....不表示表示?”范月如笑着说道。
方时越哈哈大笑起来,“我这就找他说去。”
望着方时越离开的背影,范月如轻轻叹了口气。
蒋苏席啊蒋苏席,你可不能让自己失望啊。
一日转眼就过去了,任阿尔大早上就驾着马车来到将军府门前。
这迫不及待的样子,还真有点让范星如忘记此行的目的。
汪敏看着即将远行的女儿,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
范景程见此,连忙劝说道,“哎呀,敏儿,星如只是带着徒弟出门游历,想她的时候就让她回来不就行了。莫要哭坏了身子~”
汪敏连连点头,“星如,记得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任阿尔见此,急忙表态,“对对对,师奶,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我师傅的!”
马车渐渐离开,范星如掀开帘子朝外看去,手中紧紧的握着玉环。
范月如朝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整天范月如都没有再出院子,夜幕降临。
范月如靠在院子里的凉亭内,手中的酒壶一杯接着一杯的倒。
这是范星如新酿的梅花三弄,淡淡的花香酒香,比之以往的林下清风和红炉点雪,她更喜欢这梅花三弄。
总是有她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的感觉。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但这春风吹到身上,却丝毫感受不到暖意。
知秋手捧着一件精致的披风,缓缓地朝着这边走来。
只见她轻声说道:“二小姐,夜已深了,这风也带着丝丝凉意,您快披上这件衣服吧。”
话音未落,她便轻柔地将手中的披风搭在她双肩上。
范月如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那件披风之上。
这披风还是上次范星如特意为她挑选的,淡淡的紫色,宛如春日里绽放的紫丁香般淡雅而迷人。
还记得当时范星如说,当她看到这件披风的第一眼时,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觉得它仿佛是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制的一般。
当时自己还调侃她,这眼光忽高忽低的,让自己捉摸不透。
范月如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披风,思绪渐渐飘远,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过了片刻,她回过神来,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毫不犹豫地仰头一饮而尽。
杯中的酒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灼热感。
饮罢,她轻轻挥了挥手,对知秋说道:“你先下去歇息吧。”
知秋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但见自家小姐心意已定,也不好再多言,只得应道:“二小姐……”
范月如抬起头,美眸望向知秋,眼中闪过一丝疑问:“嗯?”
知秋赶忙改口道:“好的,二小姐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尽管叫我便是。”
说完,她便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她们所住的院子方向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