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贺仰着头,他无力的靠着树干,声音中不少遗憾,“你们还真是运气好,就这样的大火,都没将你们活活烧死!”说到后面,疯子贺字字含恨,声声带狠。
扛着长杆子的包灯,一手插着腰,得意的目光从疯子贺溜到村长处,“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是如何在这大火下毫毛不损的出来?”村长沉默低着头不啃声,好似就显得他不心虚,在场的人便就能忘记他也是默许宁宛他们的死亡,疯子倒是直白的狠,贺紧紧抿着嘴,而那双活似秃鹫拉着钩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我们其实并不知道你们双方今夜会有这么一场大戏,而且我们居然还是其中的配角。”
“少说废话。”疯子贺冷冷说道。
看来即使是外人也是一句都受不了包灯拖拖拉拉的废话。
噎了一下,包灯气鼓鼓的直接说道:“早前薛少卿的受伤让我们警惕了起来,知道藏在暗中的人想必是不愿我们救治村民,所以便故意将消息散出去,说要今夜将人全都拉过来治疗。”
疯子贺怀疑的看着包灯,难道并没有治好,今夜只是一个陷阱,抓他的陷阱?
“你想多了,我们确实是找到治疗的办法,今夜也是真的要治疗他们,只是我们有人不耐烦,嘿嘿,”包灯偷偷看了眼抱着手肘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宁宛,“不想和你们周旋,所以便就加快步伐将你们一并解决了。”
“至于我们是如何逃出来的,”包灯指着身后已燃烧成灰烬,只剩一些泛着红光的木桩,门栏之类的,“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在这屋里,所以不管你们点不点火,都奈何不了我们。”
什么!
不在屋里?疯子贺吃力的向前倾了倾身子,“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们一个个进了这间屋子,那窗栏上还印着你们的影子,怎么可能会不在里面。”
村长也侧着伸长耳朵听着,眼中也满是不可信,他们是在自己眼前进的屋子,如何就不在里面了,这绝无可能。
薛恒清冷凛冽的嗓音传来,“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自然他们进到屋里的影像也可能会是假的。
“我们并不知道今夜会着火,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算是一朝被蛇咬,”宁宛看向薛恒还挂在脖子上那只受伤的手。
顺着宁宛的目光看去,疯子贺任楞,所以都是因为他自己?
他让人摔下水井受了伤,这才会有今夜的一切?
见着对方呆愣住,若有所思的表情,“所以我觉得还是多做一手准备,虽然我们是从这个门进去的,”宁宛指着那烧的已然看不见门,只剩一个烧的漆黑半残门槛,不时还冒着肉眼可见的白烟,“但是我们都去到后头边上的一间屋里,所有人都不在这里,而之所以你们能见着这屋里还有我们的影子在晃荡,那都是要感谢我们包司直。”
包灯挺了挺胸膛,藏在发中的耳尖透着粉红,眼中藏不住被夸奖的喜悦,得意的看着大家伙,“我就是干了点活,其他的也没什么。”就一些捆捆绑绑,牵牵拉拉的小事情。
包灯听着薛恒的吩咐,在这间屋里做了好些个假人,都是利用的屋檐上的稻草,弄了几个简易的假人,隔着窗户,又是夜里,想必屋外的人也不会太仔细的去看,毕竟谁也没想到他们居然弄了一个金蚕脱壳,李代桃僵。
自然是无从发现。
“我们就只是多做了一点点准备,”包灯捏着手指比划,“多走了那么一步,你们在前面打闹,我们在后边静静看着。”
只是多走一步,便就稳坐钓鱼台,坐看他们鹬蚌相争,做那个渔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疯子贺惨笑着说道:“输得不冤。”一山更有一山高,毕竟还是大理寺的,他还妄自想要拿他们的性命来做筏子。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要拿我,便就拿去,我只恨没能亲手将这些人全都杀了!”疯子贺眼神阴狠盯着场中的村民,包括村长。
“如今大理寺的官爷都在这里了,你居然还妄想杀人害命不成?你眼中可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村长突然奋起指着已然放弃抵抗的疯子贺痛骂起来。
看着村长突然的这么正义凛然的表现,宁宛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是别扭,古怪。
这是以为他们忘了先前的一切吗?
房子还没烧完的灰烬都还在边上呢,这是如何做出这么一副好似正义凛然,受害人的样子来?
疯子贺嘴角朝下一扯,眼中满是嘲讽,“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装什么装,如今人没事,难不成你以为事情就过去了?你可不要忘了这把火可是在你的默许下才着的。”你也怀着想要他们死的目的,“真把自己当好人了。”
“你可不要忘了方才自己在这都说过些什么,难道他们都是聋子,都听不见?不要做梦了,如今不是我败了,你也输了,”疯子贺看着村长脸上僵硬的表情,语气冰冷讽刺,“难道你还想当一切都不曾发生,或是以为可以将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不要再惺惺作态了你。”
村长微微张着嘴,抬着的手僵硬在半空,还有那面上的表情都在说着他方才的想法就是如他疯子贺说的一般。
都已然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他如何还能做出这般可笑天真的事情,疯子贺不屑的笑出声,“他们难道还会忘了你不成?”
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自然,你们说的话,我们这些人都是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了耳朵里。”宁宛指了指自己个的耳朵,又怕村长不信,指着王尧他们,“村长要是觉得我等几个都是大理寺的害怕官官相护,不可作为证据证人,那这几位可不是大理寺的人,他们可真的是我们在那永寿寺中偶遇的,他们的话可就可以作为证据,他们的可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总是可以当作证据,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