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爹是在什么地方被人打的?”
我问。
“他说就是在小云山马路上,他被三个蒙面人拖到小云山山沟里,首先是逼他交出所有的钱,一万三千贰佰多块,然后毒打,尤其是踢、踩他的两个大腿。”
“你阿爹说本来他是昨天下午可以回家的,因为等一户人家的钱,就在那个人家住了一晚,然后今天一早就赶路,走了两个小时的路,没想到快到家时被人毒打。”
我心里很痛,阿爹讨账不容易,走了两个小时的路本就很劳累,结果被打成重伤,该有多痛啊。
如果不是八狗叔得到仙人医术,他这两个大腿就废了。
此时的我心里对八狗叔是极为矛盾的,一会儿觉得八狗叔是个好人,一会儿又觉得八狗叔包藏祸心,觊觎我娘亲的美色,而且极有可能昨天晚上半夜占有了我的美艳娘亲。
想到这儿我也很痛,痛阿爹遭受毒打,痛娘亲失去贞洁。
真可谓双祸临门,人生苦痛。
可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我人生第一次感到自己原来如此软弱无力。
突然我灵光一闪,我要拜八狗为师,求他传我仙术,尤其是武道神通。
这样我就可以很厉害了,我就可以保护我爹娘了。
但我很快想到,即使八狗叔传我仙术,我也打不过八狗叔,依然不能保护娘亲。
因为八狗叔不可能让我比他还厉害,把所有的仙术都传给我。
我心里长叹一声,无奈起身,不愿意再说什么,回到阿爹身边,道:
“阿爹,你现在可以走路吗?”
“可以了。”
阿爹轻声道。
阿爹站起身,我扶着他走出八狗叔家,八狗叔走出门,把一瓶白瓷瓶药膏递给我,道:
“每天给你阿爹涂一次。”
我点点头,接过药膏。
当我扶着阿爹到家,娘亲对我欢喜道:
“谢天谢地,果然伤得不重,你阿爹都可以走路了。”
“老婆,不用担心,没有伤到身子里面,都是皮外伤。”
阿爹挤出一丝笑容道。
“鸡汤再过一个小时就好,你先喝点绿豆粥。”
娘亲拿碗给阿爹盛粥。
我坐在一边想着心事。
“王大壮啊王大壮,要不是看在你是丽娘她爹,而我阿爹现在腿也好了,我非要打残你不可。”
我心道。
“可是这王大壮为什么以前要给我阿爹下慢性药,让他不能行房事呢?”
“难道是为了阻止我阿爹和玉儿婶幽会?或者,是为了染指我娘亲,我阿爹不能行房事,我娘亲就独守空房,他就有可乘之机了。”
“可是他今天又为什么要打残我阿爹两条腿,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王大壮这么恨我阿爹?”
想到这儿,我心里特别烦,特别想尽快知道谜底,我决定去王大壮家看看,顺便看看丽娘,有三天没看到丽娘了,挺想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少男的情意,总是狂热而持久。
我家离丽娘家只一屋之隔,走个三十米就到了。
我走到她家门口,看见王大壮就坐在堂厅八仙桌边喝茶。
“哟,小雨,来,快进来。”
看到我,王大壮客气地招呼道。
我走进屋,一边走,一边看了看堂厅边的西厢房,那是丽娘的闺房,见房门紧闭。
“丽娘在家吗?”
我问。
“她呀,总是待在房里,舅舅来了都不出来招呼,只看那些言情小说。”
“我都担心她这样下去考不取重点高中,说了她几次没什么用,而且你婶子还老是护着她闺女。说什么看小说对写作文有好处。考重点高中又不是只考作文。”
王大壮皱眉道,好生埋怨。
我在他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打量着他。
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不过想想,如果真是早上他带着两人打了我阿爹,现在过去四个多小时了,他也已经安顿下来,蒙面黑布,沾了血迹的衣服,肯定都已经处理好了。
我心里暗暗一叹,到王大壮这儿不可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对了,小雨,我刚才看到王大牛跑到你家,说你阿爹被人打了?”
“伤得如何?”
看着王大壮一脸担忧表情,我一阵茫然。
是王大壮太会演戏还是我阿爹不是他打的?
“额,没什么大事,只是皮外伤,现在都可以走路了。”
我随口道,眼角余光看着王大壮的脸。
王大壮道:
“那就好,要不你一家人年都过不好。”
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的神情,越发让我看不懂了。
难道真不是他带人打的?
或者他的心理素质真的太强了?
他不可能知道八狗叔有仙术,能治好我阿爹的腿。
难道是他认为我在骗他?
对了,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呀,小雨来了。”
这时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我便看到高大丰满的玉儿婶站在我边上看着我。
“我也听到王大牛说你阿爹被人打的,严重吗?”
玉儿婶不自觉露出关切的神情。
“哼,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大壮冷哼一声,低头喝茶。
“要看也是你去看,我一个女人家,别人男人伤了,我去看合适吗?”
玉儿婶脸一红,随后对王大壮生气道。
这时西厢房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穿着天蓝色棉衣棉裤天蓝色暖鞋的王丽娘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言情小说,彩色封面。
“娘亲啊,你们吵什么呀,吵得我书都看不进。”
王丽娘娇声道,像悦耳的纯音乐,动听迷人。
“啊,丽姐。”
我赶忙起身,温柔地看着她高大身躯。
“额,小雨啊,你阿爹怎么被人打了呀?大过年的,是得罪人了吗?”
“医生怎么说?”
王丽娘也是露出担忧的神情,让我好生感动。
“没请医生,就是八狗叔涂抹了一些膏药,活血祛瘀。”
“八狗叔说是皮外伤,我阿爹现在也可以走路了。”
我假装不经意看向王大壮,他依然声色淡定。
“额。”
王丽娘应了一声,道:
“小雨,你跟我阿爹聊着,这本小说太好看了,我正看到悬念处,舍不得放手。拜拜。”
说罢又到房里看小说去了,带上了门。
“这孩子,没大没小,对朋友也没有礼貌。”
王玉儿抱怨道。
“没事,我和丽娘很熟了,又是同学,我知道,她是个小说迷。”
我笑道。
“小雨啊,你大壮叔今天早上刚好去镇上买了两条草鱼,你拿一条去给你阿爹补补身子。”
王玉儿客气道,便去厨房拿鱼。
“大壮叔这么早啊,镇上离我们村可有二十里呢。”
我随口道,眼角余光再次察看王大壮脸色。
王大壮依然平静,没有丝毫异常,道:
“我骑自行车去的。”
这时王玉儿把草鱼拿给我,道:
“小雨,你现在就回家,拿给你娘亲,叫她煮鱼汤给你阿爹喝,伤口好得快。”
“额,谢谢婶子。”
我接过鱼,走出门。
我边走边想,王大壮今天去镇上了,说明他没有时间去打我阿爹啊,难道是他另外叫的人打的我阿爹?
当然也有可能鱼是别人买的,或者压根就不是在镇上买的,而是在附近村子打鱼的村民家买的。
这个事我以后还要去调查。
我回到家,在厨房把草鱼给娘亲。
“哪儿的鱼?”
娘亲有点惊讶。
“玉儿婶给的。”
我随口道。
“干嘛要她的鱼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你阿爹野老婆。”
娘亲压低声音道。
“哎呀,娘亲,阿爹都被人打了,你咋还有心思说这个?”
我不满道。
“想到是王玉儿的鱼,我就不开心。”
“好了,不说了。”
娘亲也是有点生气,拿着鱼去洗。
我没心思去安抚娘亲,走到阿爹身边陪他。
阿爹坐在暖火桶上闭目养神,好像睡着了。
“阿爹,你睡着了吗?”
我轻声问。
“没呢。”
阿爹睁开眼。
“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问。
“刚才喝了你娘亲炖的鸡汤,感觉好多了。”
阿爹道。
白天很快过去,晚上十点等阿爹和娘亲睡着后,我起床去八狗叔家。
我决定要尽快查清楚阿爹被谁打了,我想跟八狗叔打听村里人一些事,尤其是王大壮的事。
到八狗叔茅草屋门外,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于是我走到窗户下面叫他。
“八狗叔,睡了吗?”
我一边叫一边拍他窗户。
叫了两次,八狗叔说话了。
“是小雨吗?”
“我刚才睡着了,没听到你叫。”
“你等会,我穿下衣服就开门。”
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和走路的声音,不一会儿八狗叔打开门让我进去。
“八狗叔,这么晚了,还打扰你,麻烦了。”
“可是我是心中有事便着急的人,按捺不住自己的心。”
“但这事除了你,我还没办法说,连我娘亲阿爹都不能说。”
我不无歉意道,这么晚把人家从睡梦中叫醒我确实唐突了。
“是关于谁打你阿爹一事吧,没事,你说吧。”
八狗叔和气道。
“八狗叔,我想请你帮我分析分析咱们村谁最有可能是打我阿爹之人。”
我恳切道。
八狗叔清了清嗓子,平静道:
“咱们村最有权威的人家有三家,你家,村长家,曹豹家。我们先排除这三家。”
“你家就不用说了,你娘亲还会叫人去打你阿爹吗。”
我摇摇头。
“那我就先说曹豹。”
“曹豹肯定不可能去打你阿爹,他昨天下午刚被我治好重伤,而且知道我得到仙人传承,甘愿做我的狗,绝对不可能再去害你家,自然也不可能去打你爹。”
八狗叔分析得很对,我点头称是。
“那现在说村长。”
“据我了解,村长前年骑自行车摔成重伤,从桥上连人带车掉到河里。”
“后来幸亏你阿爹做主,雇人用拖拉机把他送到镇上,再在镇上包车去省里做手术,治好了双腿,才免于落下残疾。”
“不过治疗费医药费花了五十万,都是你阿爹用砖瓦窑厂的钱垫付的。”
“当然这砖瓦窑厂是村长和你阿爹共同出资和共同经营的。”
“后来半年后,村长康复了,面对巨额的医疗费,村长只好把自己拥有的窑厂所有权卖给了你阿爹。”
“从此村长由窑厂老板变成了窑厂做砖工人,虽然还是村长,但已经不是村里首富了,在村里属于中等人家。”
“而你家却更有钱了,拥有了整个砖瓦厂。成了独一无二的首富,超出第二富曹豹家一大截。”
“后来更有人传出村长连人带车掉下河时,不仅仅伤了大腿,而且同时伤了那玩意儿,从此失去行房的功能。”
“于是村里人开始传你阿爹和王玉儿有染的事,似乎还有证据,说你阿爹让王玉儿当窑厂会计,就是因为王玉儿是你阿爹野老婆。”
八狗叔说到这儿,眉飞色舞,眼中似有不可言说的异样神情。
“胡说八道!”
我愤怒地叫道,
“他们这是诽谤!”
我色厉内荏,其实心里心虚得很,村里人说的就是事实,我娘亲和我都相信我阿爹和王玉儿好上了。
“小雨,你不要生气哈,其实我也知道,你喜欢王丽娘。”
“那王玉儿是王丽娘的娘亲,而王玉儿和你阿爹好上,对你肯定有好处,因为王玉儿肯定让王丽娘嫁给你。”
“怎么谈到你阿爹和王玉儿好上了,你反应这么强烈呢?”
八狗叔笑道。
“不管怎么说,自古奸情出人命,我不希望我阿爹丢了性命。”
“而且玉儿婶和我阿爹好上,那就是对村长莫大的羞辱和伤害,对玉儿婶本人也是伤害,因为大家就会认为玉儿婶不守妇道。”
我分析道。
“对啊,小雨,可惜你阿爹不是和你这样想,否则他今天早上就不会遇上血光之灾。”
八狗叔点头道。
“这么说八狗叔和我想一块去了,是村长和他人一起打了我阿爹。”
想不到我和八狗叔不谋而合,都推断出是村长和他人打了我阿爹。
“嗯,是的。”
“小雨,你想哈,村长本来是村中并列的首富,人长得又好,和你阿爹一样帅气高大魁梧。”
“但是突然一场巨大的灾祸,使他成为了一个残疾人,而且是那方面的残疾。”
八狗叔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