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棚的条件十分艰苦,正值11月,天气异常寒冷,被分到茅房边考试的更是倒霉透顶,好在冬日里的茅房并没有像夏日里一般臭气熏天。
为此,每一场考三天,总共考上9天,他并不担忧。
分别是县试,府试和院试,第一场由知县主持,第二场由知政主持,第三场则由学政主持。
学子们穿着单薄的衣衫,在考棚内冻得手脚麻木。有的考生一边呵着手,一边努力稳住手中颤抖的笔,墨汁时不时滴落在试卷上。
那些靠近茅房的考生虽庆幸气味尚可忍受,却也饱受寒风侵袭,因为此处避风之处甚少。
角落里有个瘦弱的书生,名叫庭筠。他身上只有两件破旧单衣,此时已嘴唇青紫。
他抱紧双臂试图取暖,心中不断默念着圣人之言给自己打气。
但阵阵寒意还是顺着脊梁骨往上钻,他的双腿渐渐失去知觉,可是他知道,如果放弃这次机会,之前多年的苦读就付诸东流,家中父母殷切期盼也将化为泡影。
于是他咬咬牙,强忍着寒冷,重新提起笔蘸满墨汁,哪怕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也要坚持书写答案,只盼着这场科考早些结束,也好脱离这冰窖般的考棚。
同他一样的还有李永峻,他刚好距离茅房五米远,常年的劳作体质比寻常人好上许多,陈嘉淑为他准备上了充足的干粮,好吃又方便的方便面。
庭筠看到李永峻拿出方便面吃起来,肚子忍不住咕噜噜叫了几声。
他只能咽咽口水,从怀中掏出一块硬邦邦的饼子,这是母亲给他做的唯一干粮,粗糙而且冰冷。
他用力咬下一小口,慢慢咀嚼着,仿佛这样就能多获取一点热量。
而李永峻吃着热腾腾的方便面,香气弥漫开来,周围一些考生投来羡慕的目光,他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这时他看向庭筠,犹豫了一下,他很想走到庭筠面前说:“兄台,我看你甚是寒苦,这面饼干硬,不如我分给你些方便面吧。”
可惜在考试中是不可以随意走动的,只能在自己的那一方角落,除了如厕以外,否则便会被冠上作弊。
所有考生进来考试前,几乎一丝不挂的被检查过,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夹带小抄。
虽然没有尝到泡面,但庭筠抬起头,眼中露出惊喜与感激。
考完第一场,李永峻分给庭筠半包方便面,还帮忙用热水泡开。庭筠吃到这热乎乎又美味的食物,身体暖和了不少,手上的动作也利索了些。
李永峻看着他,心想大家都是为了科考而来,能帮一把也是好事,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好友互相扶持。
就这样,在这寒冷的考棚之中,一碗方便面传递出一丝温暖。
接下来是考第二场,第三场,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考上功名的半个月后放榜了,李永峻与江临县来的庭筠两人都考上了,虽然不是前三,但也是前十。
“太好了,庭筠兄弟,我们都考中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愿三年后的乡试我们能再见。”
“祝愿兄台“祝愿兄台仕途顺遂,步步高升。”庭筠拱手作揖,脸上洋溢着喜悦。
“哈哈,兄弟客气了,我也祝兄台一路高升,心想事成。”李永峻峻会心一笑。
“此次多亏了你在精神上的激励,我才得以更上层楼,要不然我怕不是得饿晕在考棚。”庭筠一直把这事儿记挂在心上。
李永峻笑着回应,把自己身上剩余的两袋方便面送给了他:“我在江安县吃货铺子里面做活,有空可以来找我,咱们一起探讨探讨学问。”
“好嘞,肯定来,不过家中老母等待多日,且等我有时间再来找兄台。”庭筠拱手作揖,背上行囊归家。
李永峻也踏上了回乡的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家亲娘,而李大爷许大娘等待已久,早就在家里等待庆祝了。
李永峻才刚到村口,有不少同村人们上前阿谀奉承,也有人酸溜溜嘲讽。
官府派来传唱送礼的人早已经走了,村里一片喝彩声,林村长那叫一个激动:“咱们村今年不但出了一个举人,还出了个秀才老爷,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的眷顾啊!咱们林家村要发了。”
正说着,一群乡亲围了过来。“永峻啊,你可给咱们村子争光了。”村长满脸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
“是啊,永峻哥哥,你以后要是当了大官,可别忘了我们呀。”一个小男孩调皮地说道。
李永峻挠挠头,憨厚地说:“哪能呢,大家平日对我照顾有加,我定不会忘本。”
而江临县庭筠家这边也热闹非凡,家人激动地抱住他。“儿啊,这么多年的苦读总算没白费。”母亲喜极而泣……
李家办了一场接风宴,宴请全村的村民,不但迎来了县令的贺礼,还有不少说媒的上门。
虽然都被拒绝了,但李大爷,许大娘那叫一个扬眉吐气,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风光过,自从儿子死后,他脊梁骨都抬不起来。
李大爷一个劲的说着感谢陈嘉淑的话:“淑娘子,我敬你一杯,要不是你给永峻开那么高的工钱,他哪里有读书的机会,光靠我们家种地供不出来的。”
“你是我们老李家的大恩人啊!”李大爷作势便要拉着他老伴儿跪下,陈嘉淑哪里受得起,连忙叫心茹帮忙扶住老两口。
“你们就别客气了,好歹永峻也是为我做事,一个村子里我看着长大的,真要感谢我就单独给我摆一桌,哈哈!今儿我可要吃个够。”
“好好好,依你。”许大娘笑的那叫一个欢,把最瘦的红烧肉都给她端了上来,还真的单独给她摆了一桌。
小允儿和心茹吃的那叫一个撑,林城也是,嘴里还一个劲的吐槽着:“终于不用跟村里的大叔大婶们抢口水菜了。”
“哈哈哈哈!”不说不要紧,一说连陈嘉淑也逗乐了,家里孩子们吃饭文明是她自小教出来的,算是比较得体的。
宴会上,大家欢声笑语,互相分享着这份喜悦,村民们纷纷送上自家最好的东西表示祝贺。
李永峻陪县令一番阿谀奉承最后把县令大人和各路乡绅送走后,又向众人讲述着考场上的趣事……
傍晚,李大爷和许大娘清点了许多贺礼,足足好几百两银子,以及一些布匹,金银首饰,甚至还有送他们地的,一下成为百亩土地村里大户。
“咱们家这是发财了,我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李大爷看着满屋子的贺礼惊得发愁,总觉得家里显得有些寒惭,配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