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击开始了,漫天的巨石如同冰雹一样落下,砸在墙体上咣咣作响。落在城墙驰道之上,又有许多士兵带着不舍和不甘离开了红尘界。
直到这一刻,袁绍军才知道陈琦军为什么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战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啊。
发石车是什么,相当于后世的火炮,火炮的杀伤力,又岂是用纯弓箭的袁绍军可以抵挡得住的?
而且陈琦军的发石车与一般的发石车还不一样,那可是曲辕发石车,扔石头的速度可不是中土的那种短臂投石车可以比的。或许,后世的那种掏石油的那种东西,就是从这里来的灵感吧。
袁绍哪里经历过这些,这时候早就傻眼了,袁绍军的弓箭手这时候都趴伏在在女墙之下,但凡敢立起身射箭的,不是脑花崩裂,就是直接被砸落城头。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女墙的底下,只有那里才是巨石攻击的死角,哪里才是安全的。
可真的安全吗?万一塌了呢?结果,还真塌了。袁绍军一个个如同下饺子一样,从城墙上掉到了地下。袁绍不敢相信战争还能这么打,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退还是进攻。
田丰道:“主公,陈琦军如今俱在幽州,想来长安必然空虚,不如舍了上党以及晋阳,径直取了雍州,不信他陈元甫不肯退兵。”
沮授道:“不可,如今各地危机,守御领地兵力尤是不足,哪里有兵马可以进攻别州?”
田丰道:“公与,陈琦军勇猛,而且他们的攻城车辆四处乱打,我军不敢登高射箭,依我观之,不若在墙后掘土,挖地道至陈琦军营帐周围,然后在夜间乘机放火焚烧了陈琦军的发石车这才是正确之法,而取雍州,不切实际也。”
当夜,伏地而卧的陈琦军忽然觉得底下有掘土的声音,于是禀报于陈琦。陈琦立即询问系统,回道:“此袁绍要掘土入营,焚烧你军的发石车。”陈琦笑道:“得亏有你,不然一定被袁绍军得了逞了。”于是取过一锭五两的银饼,丢给了那士兵,道:“此番若能击溃袁军,你当立首功。”半晌,陈琦又道:“你速去把几位将军都请了来,我有事要说。”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文丑、颜良、张辽、高览、高顺都到了中央大帐,陈琦道:“我欲要假作退兵,并屯兵于乌巢,以诱袁绍军出城来攻,只有让他们出来,才可以有效地攻灭袁绍军的有生力量。”
张辽道:“大人,末将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陈琦道:“文远可试言之。”
张辽道:“若在麻布袋中装填秸秆与沙土,不知可否引袁绍军来烧粮?”
陈琦笑道:“妙计啊!张辽、高览,此事就交由你二人去做。”说完,又看向其他三人,而后道:“袁绍军掘土入营,想要火烧我军,你们三个立即组织人手,绕营掘土,你看他还能入营否?”
到了晚间,袁绍军果然从地下来了,结果,发现如此,只能无功而返。
陈琦军故意传出消息,说自己把粮草囤积在乌巢,派了两个无名小卒在那里镇守云云。张辽、高览这是无名小卒?只是这时候的二人只不过还是声名不显,自然是无名小卒啊。
可袁绍军并不知道这些,他们并不知道所谓的这些,其实都是陈琦希望他们知道的。在陈琦看来,我可以让你们知道的,才会让你们知道,不想你们知道的,就决不会让你们知道。
这些,陈琦知道,但袁绍手下人并不知道。田丰觉得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击败陈琦军的机会。不得不说,田丰是一个聪明人,但聪明人碰到阴险小人,那就得看哪一个更聪明了。很明显,陈琦不是那个聪明人,但他有一个阴险的系统……。
田丰是聪明人,也是一个聪明的执政能手,但对于掌军的人,那是玩不过的。毕竟不像郭图这样的御史,专门针对人心的,不要说执政高手,即便是军神,也不一定是御史的对手。
正忧恼之际,忽然从人来报:“有荀彧、郭嘉、程昱三人联袂来访。”
陈琦大喜。竟赤足而出,见三人道:“正愁不能破袁绍,幸得三公来访,正如日之出于东方也。汉室幸甚,元甫幸甚。”
程昱道:“闻大将军设计屯粮乌巢,又使绍军知晓,可是欲擒故纵乎?”
陈琦道:“昔日元甫承董卓之基业,然而终归名望不显,天下少有人知,肯为末将效力者几乎无人哉。今闻先生等联袂而来,必有所教。琦之少智,正当问计先生等,如今正该如何也?”
荀彧道:“向着,审配、田丰、沮授、许攸、郭图、逄纪弃将军而择本初,实是识人不明也,此六人者,审配专而无谋、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正,逄纪果而自用,颜良、文丑匹夫之勇,可一点而擒也。”
陈琦道:“文丑、颜良、高览皆某之属臣,不为袁绍用也。不过,元甫听闻,却不知沮授、郭图何如也?”
郭嘉道:“沮授虽有谋划,却不能为绍所用,终是无用之徒。至于郭图,朋党也,还当用计以间之。”
陈琦道:“若此六人各为太守,何如?”
程昱道:“田丰、沮授、审配所辖或为善地,余者,必先自乱也。”
陈琦又道:“如今仲德既知欲擒故纵,可知后续如何?”
程昱道:“但求虎符。”
陈琦笑道:“此何难?”于是取虎符交于程昱手中。于是程昱升帐,又聚众将。程昱令下:“以张辽、高览行计,此事不变;又以高顺为中护军,拱卫中军以及众谋士。以陈琮为援,伏兵于乌巢江边树林中,又使徐晃、陈珩各引弓兵一万五千,在易京设伏,以绝袁绍之援兵。”
陈琦果然依计而行,袁绍也按程昱之计谋而行,陈琦大乐,八牛弩、发石车、井阑等器具,伤死袁绍兵者不计其数。
陈琦自引一彪突骑兵,在各地游走,郭嘉劝道:“将军乃是主公,当居中军而谋划,岂可身先士卒,置身死地哉?倘将军有失,我军如之奈何?”
陈琦道:“元甫不过匹夫耳,虽有智谋,但终是不及诸位军师也。出谋划策非元甫所长,元甫所长者实是浴血奋战耳,今我所领者,后卫也,即救援兵少危机之地,又非冲锋陷阵,当无大危之险也。
再者,元甫之武艺,与吕奉先伯仲之间,试问天下可杀元甫者何人乎?”
此时,青州、冀州皆是大乱,审配被甘宁牵制,终是无法救援平原,于是平原被太史慈攻破,淳于琼酩酊大醉,及平原城破,犹在呼呼大睡。于是被吕威璜擒住,献于太史慈面前。
太史慈又打囚车,陷淳于琼于车内,献纳于陈琦军中。陈琦见淳于琼,鄙夷道:“公乃西园校尉之一,如今如何这般光景?”
淳于琼道:“此乃误中你之诡计,又岂是战之罪?非我无能,实汝狡猾如狐也!”
陈琦笑道:“公也熟读兵书,岂不知兵不厌诈乎?”
淳于琼又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而公一昧用奇,我军不察,方有此败,故曰:非战之罪。”
陈琦摇头,指淳于琼道:“岂不知孙子曰:以前善于用兵作战的人,总是首先创造自己不可战胜的条件,并等待可以战胜敌人的机会。使自己不被战胜,其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敌人能否被战胜,在于敌人是否给我们以可乘之机。所以,善于作战的人只能够使自己不被战胜,而不能使敌人一定会被我军战胜。所以说,胜利可以预见,却不能强求。.敌人无可乘之机,不能被战胜,且防守以待之;敌人有可乘之机,能够被战胜,则出奇攻而取之。防守是因为我方兵力不足,进攻是因为兵力超过对方。善于防守的,隐藏自己的兵力如同在深不可测的地下;善于进攻的部队就象从天而降,敌不及防。这样,才能保全自己而获得全胜。预见胜利不能超过平常人的见识,算不上最高明:交战而后取胜,即使天下都称赞,也不算上最高明。不是么?”
淳于琼道:“此谬论也!”
陈琦笑道:“此非陈元甫所言,乃武圣孙子所言,何得公之军事,尤胜孙子乎?”
淳于琼顿时语结。于是缩坐于墙角,一言不发。
陈琦笑道:“某行军多年,于今日,终见不知羞者,尤以汝为甚!某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淳于琼道:“汝休逞口舌之利,似汝等鼓弄唇舌之辈,吾见之多也!”
陈琦心道:“都言诸葛亮骂死王朗,看来是王朗心智不坚所致,实非孔明唇舌之利也。淳于琼之厚颜如斯,只怕邺城拐角之墙也不及其脸皮之厚也。”
高览道:“不如削其鼻,以为惩戒?”
陈琦道:“此贼与公有仇耶?有恨耶?”
骑督赵叡道:“此贼每于主公面前献谗言,与郭图并称小人耶!叡虽非大才,亦厌此人久矣。”
远处,袁绍军与陈琦军依旧在交战,张合独战文丑、颜良,颜良道:“儁乂何不早降,那袁绍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吾虽勇,其终不知所能用者,我主元甫不同,其虽幼,却知能善用,公骥虽不能为主将,但幸喜能冲锋陷阵,吾之所好也。
儁乂统兵之才,前闻降者言:儁乂与我主交锋,不敌而回,袁本初便要杀汝,从不顾及旧时之功勋。如此之人,你又何必愚忠于他?”
文丑亦道:“公骥之言非虚,袁绍枉称四世三公,若换他人,由此倚仗,必然早已藉此而得天下久矣。而其以此倚仗,仅为霸据一方而已,此等人,岂是争天下之雄主?”
颜良看了看文丑道:“愚者千虑,终有一得。儁乂比我二人聪慧多矣,如何反不能识得贤愚也?”
蒋奇看到文丑、颜良劝降张合,于是道:“背主狗贼,儁乂忠义之士,岂是你等忘恩负义之辈可比的?文丑,蒋奇在此,可敢一战?”
文丑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芒?文伯骏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休走,看枪!”
蒋奇也是面露冷笑,舞动手中三尖刀,来战文丑。蒋奇号称大将,可又怎么会是文丑的对手?就在二人马头相交之际,文丑手中长枪变刺为砸,在蒋奇背上只是一砑,蒋奇在战马上再也坐不稳,径自掉了下马来。正要爬起来,却早见文丑手中长枪抵在自己喉间,只要自己敢动一动,那枪尖必然刺入自己咽喉之中。
见到文丑制住蒋奇,背后陈琦军一拥而上,把蒋奇绳捆索绑,献于陈琦面前。
陈琦道:“曾闻沮授尝献计于绍,要将军引军出峡谷小道而取长安,不料被袁本初拒绝,不知可有此事?”
蒋奇顿了顿,道:“此事你也知道?看来你必然在我军中伏有细作。奈何我主不肯用公与、元皓之计谋,不然,安之胜负为谁?”
陈琦道:“公乃本初麾下雄杰,奈何本初不会用人,却以淳于琼这般蠢材为大将,却又埋没蒋公这等雄杰,可惜啊。也罢,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一心为袁绍,即便留住你的人,也难以留住你的心,你走吧,我也不杀你,你这样的迂腐之辈,杀了你空污了我的宝刀,洗之不易也。”
文丑道:“主公,蒋奇之才不亚于儁乂,主公既可以容留儁乂,为何不能容留蒋奇耶?”
陈琦道:“非某不能容于蒋奇,而是蒋奇不见容于某也。某非如董卓残般暴之人,然而人各有志,又岂能强求?”
文丑看了蒋奇一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于是也不再相劝。
又过了一日,战事渐渐结束,不断有将领前来献俘,最让陈琦惊喜的居然是俘虏田丰和沮授。陈琦道:“拖下去关着,别饿着他们,只要不死,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