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森垚脸色苍白，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那些遗孤也从极品法宝炼成的震惊中走了出来，不由的盯着段森瑞，脸上带着惊讶、愤怒、憎恨！
面对这些目光，段森瑞毫不在意，随意的在身旁的侍女身上擦了擦脏了的手。
向着早已包围在演武场的修士们摆了摆手。
“锵！”
长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将遗孤们围在了中间。
这群遗孤经过大夫人多年以来各种暗中的调动，年轻的几乎被她以各种方式送出去害死了。
只剩下了年过中年的妇女。
明晃晃的刀刃散发着致命的寒光。
段森瑞向段森垚挑了挑眉，那意思不言而喻。
段森垚看了看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炼器台和那把冒着寒光的极品法宝，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恐惧。
强忍着恶心，商量道。
“兄长，那方法只是个传说，不能当真的！”
段家是有记载的，传说中，以活人祭炼器会提升法宝的层次。
尤其是修士效果更好，这被段家称为血祭。
不过，段家曾经也用那些死囚试过。
的确铸造兵器时，血祭后，的确会变得锋利很多。
甚至就连炼制法宝时也可以提升一定的锋利度。
但是，法宝要的是法力的契合度，与天地的契合度。
这样才能提升使用的修士的力量。
锋利与否，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因此搭上一条人命，实在有违道义，所以，段家最后放弃了这个方法，并将其束之高阁！
“是真的还是假的，妹妹你不是最清楚了吗？呵呵......”段森瑞轻笑。
段森垚一怔，没错，或许在她这里，传说会变成真的。
她默默的看着被围住的同族们，攥紧了拳头，由于太过用力，导致手指都有些发白。
段森瑞也不着急，就那么盯着她。
从她来到演武场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因为她善、有责任，凭这些他已经拿捏段森垚十多年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其实，他也不想费这么大的劲，直接抓起来就好了，他也有能力做到。
但是据记载，血祭者如果心怀不甘怨气深重的话，炼出来的就是凶器。
凶器威力很大，但是难以掌控，会弑主。
这法宝可是他定下的，他还年轻不想死，自然不希望是把凶器。
所以，要让段森垚心甘情愿的祭器！
“呵......”
段森垚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眼底全是悲哀。
她，认命了！
“段森瑞，我去！不过，事成之后，你要放了他们！”
“自然！”段森瑞满意的笑道。
“我说的是，让他们离开段家！”
段森垚强调道。
这次段森瑞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看向了大夫人。
“好，我答应你！”
直到大夫人点头，段森瑞才答应。
“不行，你得用道心发誓！而且事后不能追杀他们！”段森垚自然不会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强硬道。
段森瑞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还是照着段森垚的说法，以自己的道心发誓。
段森垚这才放心，段森瑞绝对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族人们安全了！
这样，虽然没能为父母和爷爷报仇，但总算是保住了族人的性命，她知足了。
“小墨应该安全了吧，好想再见一次啊！”
留恋的看了一眼涂山的方向。
随后，毅然的向炼器台走去。
“大小姐！”
突然，演武场上传来悲恸的哭喊。
段森垚望去，瞳孔猛缩！
只见，被围着的族人仿佛达成了什么共识。
强硬的推搡着围着他们的修士，为首的一个妇女竟然还出其不意的抢到了一把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段森瑞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下令。
而没有段森瑞的命令，其他人也不敢动手，只能警惕着。
好在，遗孤们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并没有冲击他们。
为首的一人看向了段森垚。
瞧见段森垚那单薄的身体，惨白的脸颊，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哽咽出声：
“大小姐，您已经庇护我们太久了，够了，真的够了......”
“我们的孩子已经被这群畜生害了！”
“这种没有盼头的日子我们也过够了，早就不想活了......”
“最后，就让我们为大小姐做一件事吧！”
她回头望去，看见一个个身体瘦弱的妇女，脸上闪过决绝！
“姐妹们！我们绝对不能成为大小姐的累赘！”
随后，紧盯高台上的段森瑞！
手中的长剑没有犹豫，直刺前方的一名修士。
出于本能，修士连忙举起长剑反击。
一个凡人又岂会是修士的对手？
几乎是一瞬间，妇人手中的宝剑被击飞。
段森瑞还没来得及阻止，修士的长剑贯胸而过。
事前，段森瑞千叮咛万嘱咐过，在段森垚祭器前，绝对不能伤这些人的性命。
修士一惊，连忙抽出长剑。
血液喷涌而出，妇人跪倒在地。
但她没有痛呼，而是死死的盯着段森瑞，语气如渊：
“狗贼，我等虽是妇人，亦有玉碎焚竹的魄力！！！”
段森瑞此时脸色阴沉，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可以活，为什么要去死呢？
但是，被围住的妇女们根本不会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
全部冲向了周围的修士，没有武器，就用手挠，用牙咬！
修士们不敢动用法力。
不过也不需要法力，只是拳脚，就能将围上来的人打倒在地。
但是，他们低估了她们的决心。
她们倒下后，纷纷爬起，再次冲了上去。
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下，饶是修士们很强，但不用法力他们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
很快，就有修士被拖入了人群，还不等他运转法力，就被疯狂的妇人们撕成了碎片。
这下，修士们不敢留手。
一时间，演武场中血流成河。
也就在这时，一股墨色的妖力出现在了段森垚身后。
在所有人被演武场吸引的瞬间，将段森垚笼罩，迅速向外面掠去。
“大小姐，要好好活着啊......”
跪坐在地上的妇女看到这一幕，终是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倒在了地上。
......
涂山雅雅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她们明明可以活的吧？为什么？”
姜故里眼神深邃，眼前悲壮的这一幕，让他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突然出现的墨渊绝对不是意外，或许，这群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就和墨渊有了联系。
段森垚用命护住她们，她们同样不愿意成为段森垚的掣肘，哪怕是付出生命。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死的轰轰烈烈！
古人曰：竹焚不可毁其节，玉碎不可改其白！
或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