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千雪说一千道一万,白茯苓都没有听进半句话。
她始终认为,白千雪这样说,只是在为自己的偏心找理由。
多番解释下来,得不到一丁点儿正向反馈,白千雪感觉自己现在心很累。
她揉了揉太阳穴,再次看向白茯苓时,眸中满是失望。
白茯苓心生不妙,欲要张口说些什么来挽救。
然而,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开口说些什么,白千雪已经冷声道:
“该解释的我都解释过了,你不相信,坚持自己的那套说辞,我无所谓,懒得解释了。”
“反正再继续解释你也不会听,说了也没意思。”
白茯苓摇头,欲言又止。
白千雪冷脸宣布:“现在我以虎族族长的身份正式通知你,你违反了族规,且不知悔改。”
“我要抓你回虎族营地接受族老们审理和处罚。”
闻言,白茯苓惊恐跳脚,不可置信:“什么!你要抓我回去接受族老们的审理和处罚?”
“娘,我可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白千雪胸口起伏不定,脸上神色冷得可怕:“正因你是我女儿,我才会跟你废话那么多。”
“哼!我没有你这样自私自利又极度偏心的娘!”
白茯苓眼中含泪,倔强地看着白千雪,捂着胸口,一字一句道。
说话间,她一脸受伤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不动声色拉开与白千雪的距离。
见距离差不多,白茯苓收了眼泪,转身撒腿就跑。
白千雪冷哼一声一个箭步上前,三步换两步,一个跳跃来到白茯苓身前。
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
白茯苓脸色“唰”地一下从额头白到脖颈,整张脸变得异常苍白不说,眼中满是惊愕与不安。
而后整个人更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直接瘫软在地。
看着脚边可怜兮兮的白茯苓,白千雪眸中划过一抹心疼,很快消失不见。
她蹲下一把抓住白茯苓的衣服前襟,提起往回走。
嘴上颇为不客气的教育:“哼,看到没,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压根不起任何作用。”
白茯苓不应声,咬着牙左突右撞,剧烈摇晃,然并卵。
过了一会儿。
“放开我,你这个偏心鬼、暴力狂!”
许是挣扎累了,白茯苓不再挣扎,磨了磨牙,抬头看着白千雪一字一句冷声道。
白千雪没说话,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
被这么扫了一眼,白茯苓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重新恢复以前在白千雪面前那副乖巧模样。
一路上,白茯苓都在试图和白千雪缓和关系。
然而,白千雪始终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白茯苓没有得到任何反馈,整张脸都透着颓废。
温雅目睹了全过程,跟在白千雪身后偷偷忍着笑。
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惹得白茯苓生气倒是没什么,就怕还会惹得白千雪不高兴。
为这么一点小事惹白千雪不开心,属实是不值当。
这不是活脱脱在为白茯苓引走火力吗?没必要,没必要。
白千雪和温雅脚程快,没过多久便到了虎族营地。
白千雪身为现任虎族族长。
实力出众,责任心强,在族中声望极高,极受欢迎。
只是她平日平易,族中兽人们对她的存在早已习以为常,并不会因她的出现感到惊奇。
而现下她们三个这组合有些怪异。
甫一出现在虎族营地外,就引起了虎族营地边界巡逻的雌性们的注意。
没见过,自然就好奇。
待得她们进入虎族营地,周围离得近的虎族兽人们纷纷靠了过来。
其中在边界巡逻的虎族雌性们占了一半以上。
有个心生好奇,胆子又大的虎族兽人更是直接开口询问:“族长,您一家三口这是……”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白千雪,生怕眨眼时错过回答。
“白茯苓犯了族规,需要找族老们来商议。”
白千雪没藏着掖着为白茯苓打掩护,直接道出真相,并安排道:
“我先回我的洞穴,麻烦你们跑一趟,去请族老们到我洞穴来商议一下如何处罚。”
说完,没等在场虎族众兽人反应过来,便抬脚就走。
这一过程里,白茯苓和温雅都表现得极为安静,谁都没有在这个时候跑出来作妖。
前者是不想在族中展现出自己不好的一面,雪上加霜。
后者单纯是审时度势,知道这个时候保持什么态度对自己最好。
目送白千雪走远,估摸着她听不到这边说话的声音,留在原地的一众虎族兽人顿时炸了锅。
“我没听错吧?族长刚才居然说白茯苓犯了族规!”
一个头上顶着一对黑白虎耳的雌性双手托腮,惊呼出声:
“天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茯苓不就是一弱鸡吗?哪来的能耐触犯族规啊!”
此言一出顿时议论四起。
白茯苓平日表现出的模样,那叫一个柔弱善良,又乖巧。
虎族族规多是些不能欺凌弱小,不能背叛虎族之类的。
多用来约束那些喜欢借着武力来欺负弱小,无法无天的猖狂之辈。
加上并不是每一个虎族的兽人,都能记下虎族所有族规。
一时间,在场众绝大多数兽人们还真不知道。
像白茯苓那样,比一般雄性还柔弱的雌性,究竟是干了些什么来违反族规。
议论着议论,兽人们中突然有兽人阴谋论。
“你们注意到没,白芷刚才就跟在族长身后,不会是她带着族长去抓犯了族规的白茯苓吧?”
一上了年纪的雄性兽人意味深长地提出自己的观点。
他身旁同龄的另一雄性兽人接过话头,好奇问:“她们这是要开始争夺少族长之位了吗?”
“这有啥好争的。”
一年轻雌性兽人不屑地插了一句:“就白茯苓那身体情况,少族长不是早就定下来是白芷了吗?”
“谁知道呢!”
被反驳那位上了年纪的雄性兽人顿时不乐意了,当即反驳:
“咱们族长当年被任命为少族长后,不也遭到了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的背叛和暗杀吗?”
听到这个陈年八卦,那名年轻雌性兽人不再说话。
议论继续。
“唉,以前还觉得白芷那丫的太懒,不适合做少族长。”
有年轻的雌性兽人忍不住摇头晃脑感慨道:“没想到她那是在韬光养晦、艰难求生啊!”
“唉,可不是嘛!”
她身旁一中年雄性兽人狠狠拍了拍膝盖,摇头叹气:
“没想到茯苓她爹平日里表现得和和气气,背地里居然对白芷那没爹的可怜娃儿下手,唉……”
议论和声讨此起彼伏。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了。”
听着这话题越扯越远,巡逻队的中年雌性赶忙出言岔开话题:
“族长让大家帮忙去通知族老们,我们还需要巡逻的留下,你们不需要的赶快去找族老们!”
此言一出,如当头棒喝,在场虎族兽人们当即四散开来。
此时此刻,白千雪的族长洞穴内。
白千雪面无表情坐在最为高大的石椅上,白茯苓垂着头趴跪在山洞中央,模样可怜。
温雅坐在末尾石凳上发呆。
山洞内格外安静。
没过多久,族老们还没等来,先等来一个头顶猫耳,身形修长,模样俊美的中年雄性兽人。
“千雪,我……”
一看到白千雪以及趴在地上的白茯苓,他顿时红了眼,头上猫耳无意识抖了抖,声音哽咽。
白千雪掀开眼皮,轻飘飘扫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截住话头:
“晴天啊,你来了就先找个位置坐下来吧,有什么话等族老们都来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