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开始不是这样讲的！”神棍看着萧静，强装气势地说道。
“一开始怎么讲的你连个基本的职业道德都没有，当着顾客的面就这么对待开过光的东西，你还好意思生气了？”林深一脸鄙视。
“那你们还买不买了！”神棍打开袋子的动作顿住，被林深这样直白地下面子，脸上不太好看。
萧静看差不多了，在桌子下面轻怼了林深手臂一下。
“先验货吧。”萧静重复了一遍这句。
神棍盯着萧静的眼睛三秒钟，像是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忿，动作却很听话。
黑色袋子大敞四开，里面的东西终于露面。
屋子里光线有点暗，萧静抬手想拉近一点看看，却被神棍立刻把黑色袋子拽走。
萧静抬眼，脸色很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说你还买不买了，你要是不买就别碰，开过光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碰一把的，万一不灵了我找谁去？”
神棍一副很戒备的样子说道。
林深立刻开口回怼过去，“我说你这都是假的吧？还开过光，糊弄谁呢？开光之后的东西不能放在脚下你都不知道，现在碰一下就不灵验你倒是明白起来了！”
“我，我……”神棍嘴笨的，被林深这一通质问，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急得脸涨得通红。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萧静看了林深一眼，把话接过来，“我不碰怎么验货？万一你这些都用不了，我还必须买？”
“我不是那个意思。”神棍的小胖手还抓着黑袋子，“我这质量都有保证，绝对不会以次充好，而且哪个寺庙的大师开光我都有记录，不信的话也可以去庙里找大师问。”
谁在乎这玩意是不是真的开过光。
萧静只是想看看这刀到底能不能在末世里用。
杀人这种事，佛祖也不会赞同吧。
“这样，直接谈价钱。”萧静绷着脸，“在原来的价格基础上打八折，你送我的照常。”
“八折？！”神棍像是听到了多荒谬的事，立刻摆手，“不行不行，差太多了！宝物是不能讲价的！”
林深嗤笑一声，对他口中的“宝物”表示不屑。
神棍的脸更红了，“八折太少了，不行不行。”
看来有还价的可能。
“咱们之前谈好的价格是五万八，现在打八折，四万六千四，你也不吃亏，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付一半定金然后验货。你要是不同意，我们也没什么谈的必要了，这趟就当我来吃面的。”
萧静坐得笔直，双手环胸，语气很坚决。
仿佛神棍只要敢摇头，她就会立马起身离开。
神棍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脸色纠结，没有贸然开口。
萧静也不催促，安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半晌，在萧静不耐烦之前，神棍终于开口，“还是太少了……”
萧静直接起身，“走。”
林深也听话，长腿一迈跟在萧静身后往外走。
“哎哎哎！等会儿！”神棍从凳子上跳下，冲过来拦在萧静前面，“姐，再谈谈，你这一下砍我一万多块，我这都小本生意……”
“你说多少。”萧静看他，面无表情问道。
“九五折吧，五万五千一百，那一百我给你抹了，五万五……”
“让开。”
“那……九折？”神棍急了，赶紧压价，“九折已经不少了，我跑各个寺庙开光就要很久，刀具我都是买得最结实的，不是那种拍摄道具用几下就弯的！”
这么一听，好像还有点意思。
但能给少点，谁会傻呵呵地加价？
“八五折。”萧静张嘴，一锤定音，“不行就算了，我还有事，没空在这跟你拉扯。”
“八五折太……”
“起来。”萧静皱眉，再无耐心。
林深也上前来，拎着神棍的衣领把人提到一边。
好不容易从林深手里挣扎出来，神棍再也不矜持，“好好好，八五折就八五折！”
萧静已经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收款码。”
完成付款后，三人又重新坐在桌子旁，一起看着黑色袋子。
萧静抬手将袋子拉开，这次神棍倒是没再阻止。
里面的刀竟然都有刀鞘。
萧静挑眉，连西瓜刀都有刀鞘。
她看了神棍一眼，有点意外。
“这不是怕划手吗？”神棍小声嘟囔。
萧静随手拿了一把西瓜刀，递给林深，“看看怎么样。”
林深拿出来看了看，冲萧静点点头，“还行。”
“砍骨头什么的，不会崩吧？”萧静问。
林深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了，好像在说“你在逗我”。
“我家菜刀剁排骨就崩了，我想换个刀。”萧静早就练就了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
“那这个还行，但也不趁手啊，切西瓜倒行。”林深那个离谱的猜测又回到脑海，他悄悄凑到萧静跟前，小声问，“你真不是间谍？”
“间谍用西瓜刀杀人？”萧静给他一个白眼。
林深挠了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方便开刃吗？”萧静摸着心心念念的苗刀问道。
“售卖管制刀具已经有风险了，哪能还开刃啊？”神棍连连摆手。
萧静指尖从刀刃上划过，钝钝的，确实没什么攻击力。
看来回去得学学怎么开刃。
“行，那就这样。”萧静清点了一下数量，又和林深挨个检查一遍，把尾款也给神棍扫了过去。
“有事可以在论坛上找我，售后什么的，都行。”神棍看着余额明显开心了。
萧静提着刀从面馆出来，林深手上拎着三十份面走在旁边，忍不住发问，“你买这么多刀干嘛啊？”
“知道的太多是会没命的。”萧静故意噎他，而后加快脚步，把人甩在身后。
竟然还怀疑自己是间谍，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我这不是开玩笑吗？”林深快走几步追上萧静，“我看他也不准成，这刀估计也没开过光，就忽悠不懂行的人呢。”
萧静没吭声。
她当然看得出来那个神棍是什么德行，但她并不在乎。
钱货两讫，她以低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亏。
过了马路，萧静准备往停车场走，却看到嵩麓会馆正门停下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这次倒是认了出来。
车门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下来，一回头正好和几米之外的萧静对视。
左然笑了一下，从门童手里接过雨伞，竟然朝她走了过来。
林深还在喋喋不休，萧静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
要不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