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温还想挣扎一下，被洛可妮斯看了一眼就不说话了。
洛可妮斯起身说道：“那就这样吧，年轻的教皇，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艾尔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跟着起身，准备送她离开。
洛可妮斯走至房间口，突然回头说道。
“对了，我听缇温说，你们这儿有个人长的和我很像？而且还是黑发黑瞳。”
艾尔看了一眼跟着洛可妮斯的缇温，随后淡然回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也是黑发黑瞳，我又不是魔女。”
“或许，你的父母或者更久远的家人有过魔女的血脉呢？”
“哎，打住，看来您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我不是魔女，也没有魔女的血脉。”
洛可妮斯点了点头，随后推门而出。
门外无人。
原本为了以防万一埋伏在门外的人，此时全部退去了。
每一层都站着那么几个，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艾尔对他们的演技不敢恭维，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陪着洛可妮斯走下去。
洛可妮斯边走边和艾尔交谈着。
“那个亡灵魔术使你打算怎么处置呢？”
艾尔想了想道：“先留着。”
“不放心我？”
艾尔直白回道：“对啊。”
“呵呵呵，你倒是个诚实的孩子。”
“是，都这么说我。”
“行了，就到这儿吧。”三人已经走到了暗殿据点门口，罗斯塔也带着另外两位魔女到了一旁。
洛可妮斯继续说道：“我和缇温还有几句话要说。”
“行，你们随意。”艾尔说完，看向缇温笑着说道：“可别跑了啊，我准备了好多活给你做呢。”
缇温委屈的不行，但是这是族长的命令，她也不好违背，就缩在洛可妮斯的身边不敢拒绝也不敢出声。
艾尔带着罗斯塔往回走去。
洛可妮斯吩咐那两位被养了几天的魔女，让她们先回去，便和缇温走到一旁。
“缇温，我知道让你留下来你可能心中会有些想法。”
“不敢，听族长大人的。”
“哎，傻孩子。”洛可妮斯疼爱的摸了摸缇温的头，然后又说道：“其实刚刚我撒了个谎。”
缇温闻言立马抬起头看向她。
“我那两个预言并不是像我所说的那样，我其实先选择的是，杀死暗殿教皇，结果看到的未来......我没有看到未来。”
缇温诧异问道：“没...没有看到？怎么会呢？预言水晶失效了吗？”
洛可妮斯摇了摇头，“并没有，我看到的是无尽的黑暗，除此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然后，我做了第二个选择，不杀暗殿教皇并且抹杀现在暗殿内的一切，结果看到的未来是魔女家族覆灭。”
缇温瞳孔微颤，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所以，族长大人，就预言就是告诉我们不能和暗殿作对？”
洛可妮斯看向艾尔离去的背影，“表面上是这样，实际上是不能与那个叫艾尔的教皇为敌。”
突然间，洛可妮斯看到了什么，许多年未起波澜的脸上满是吃惊。
有一黑发少女靠在石墙边等待着走向她的少年。
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瞳孔，还有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像一把刀子捅穿了装着回忆的米袋。
回忆一点一点流出，越堆越多，洛可妮斯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已经红润起来。
似乎心有所感，姜染也朝着入口的方向看去。
两人视线不偏不倚的碰上。
洛可妮斯立马收回视线撇过头去。
“族长大人，您怎么了。”见洛可妮斯神情不对，缇温焦急问道。
“我没事，你好好待在这儿，他有什么吩咐，你照做就行。”
“是。”
洛可妮斯带上白色法袍的兜帽便转身离去，落寞的身影立马融进了洞穴入口的背光之中。
独自一人的洛可妮斯看着天空喃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
艾尔和姜染并肩而行，朝着图书室走去。
缇温已经被艾尔丢给赫尔了，先把会的炼金术全部吐出来才准出房间。
艾尔边走边问道：“刚刚看到了？”
姜染点了点头。
“要......”
艾尔还没说完，姜染又摇了摇头。
艾尔透过上层走道的护栏看了一眼洞穴外。
‘这女人明明看见了，结果直接走了，想什么呢？’
姜染似乎猜到了艾尔心中所想，伸手轻轻的拉住了艾尔。
“艾尔，我觉得吧，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相认。”
艾尔好奇问道：“为什么？”
“因为错就是错，弥补就是弥补，不会因为弥补了，错就消失了。”
“那错了就不用弥补了？”
“蠢货。”姜染抓着艾尔的手紧了紧，“就不是这个意思好吗？我想啊，如果我以后有了一个孩子，我只希望他过得好，也能好好活着就行。”
......
洛可妮斯走后便在族内下达了最新命令，直接或间接打压亡灵家族的一切产业。
很多矿场都出现了一身黑袍的魔术使，时不时远远的丢几个魔法然后就跑。
亡灵家族只能加派人手日夜守护，无暇顾及其它。
暗殿终于有了难得的喘息机会。
亡灵家族城堡内。
族长德彼拉的私人实验室，每天深夜德彼拉都会来此研究亡灵魔法，琢磨怎么召唤引导出更加强大的亡灵。
昏暗的房间内淡绿色的容器发出诡异的光芒，让这模样四十多岁看起来却是皮包骨的瘦高男子更加的骇人。
容器内的各种魔兽骨头因为药水的浸泡变成暗绿色，德彼拉走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容器前。
一个骷髅骑士浸泡在一个方形石质的坑内，骷髅骑士约么有两米多高，白色的骸骨依旧光洁，胸腔里空荡荡的。
“咚咚。”
一位亡灵魔术使敲门而入。
“族长大人。”
“我说了，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不要来地窖里找我！又是因为矿场的事？”
“不是的，族长大人，有人求见。”
“谁？”
“是黑色幸存者的首领，卡杰尔。”
德彼拉的瞳孔被这一池药水照的绿光闪烁，“他来干什么？我们和他们可没什么交集。”
“他拿着个包裹，说他带了一个您感兴趣的东西。”
德彼拉思考了会儿，也不知道卡杰尔带的是什么。
“他一个人来的？”
“是的。”
“带他过来。”
“是。”
很快卡杰尔就在亡灵魔术使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刺激的药水味让他不自觉的揉了揉鼻子，地窖里的气味非常难闻，药水混杂着魔兽的尸臭。
德彼拉看了眼他手中白布包着的长条包裹，上面还沾了很多红色。
卡杰尔笑着开口道：“族长大人，我来迷雾之地有段时间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德彼拉冷漠的点了点头。
卡杰尔靠了过来，打量着四周罐内的魔兽骨头，暗暗的点了点头。
德彼拉开口道：“首领大人对亡灵术感兴趣？”
“当然，所以我是来寻求合作的。”
德彼拉疑惑道：“各作？我可不想与你们扯上关系。”
卡杰尔依旧是那种微笑的神情，“先别着急拒绝嘛，我带了个礼物给你，你敢打赌，肯定会同意合作的。”
“哦？是巨龙的头颅还是什么攻略级魔兽的尸骨啊？”
“不不不，更加的...疯狂。”
卡杰尔把那个沾了血的包裹放到桌上，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只被斩断的手臂。
德彼拉眯眼瞧了瞧，这只是一只人类的左手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也就肌肉分明，伤疤很多。
卡杰尔指了指手臂，压低语气道：“知道这是谁的手臂吗？”
德彼拉没有任何动作，对这手臂抱不起一点兴趣。
卡杰尔眼神死死盯着德彼拉，缓缓说道。
“灾厄的手臂，凯恩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