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愣了一下，别过了眼睛不敢再去看宋浣，温总从不会在身边留下多嘴的人。
这女人太会察言观色，仿佛只要看到他的眼神就会洞悉他脑子里的全部想法。
其实，今天并不是杨震第一次见到宋浣。
早在三个月前，她刚回国时，杨震便见过。
杨震跟在温柯屹身边也有个几年，温柯屹大大小小的事他都有些了解。
从前他不了解真相的时候，一直认为像温柯屹这样的人是走肾不走心的，一个月里约会的女人也是几乎没有重样。
不过后来每一次传出绯闻，他总能听见有杂志社打电话给温柯屹确认。
温柯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会不会传到美国。
那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温柯屹只跟当红明星学会传绯闻。
大名鼎鼎的温总竟然是最用情至深的人，他无非就是希望在美国的某人能够看到。
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原因，只有一直跟在温柯屹身边的他知道。
那天，车子停放在机场出站口。
他跟温柯屹已经在这里等了快要六个小时，但偏偏一向毫无耐心的温柯屹的脸上竟然并没有半分不耐烦的表情。
正相反，杨震竟然在温柯屹看似镇定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丝喜悦和紧张。
直到看到一个长相极为漂亮的女人推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温柯屹的表情才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那时候杨震便了熟于心，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就是温柯屹一直忘不了的人。
*
宋浣哼笑一声，见他不回答也没再继续搭话。
*
宋浣早上到了岗位才知道光是温柯屹的助理就有六个人。
六个助理其中有两个是年龄有些偏大的，但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就让人觉得很专业。
剩余的四个都是各种类型的美女，只有一个叫许忆的实习生对宋浣很友善。
她热心的给宋浣介绍了工作内容，甚至包括温柯屹的生活习惯。
许忆说：“温总办公时不喜欢被打扰，若不是特别急的文件要等百叶窗完全拉开才能拿进去给他签字。”
“温总在公司不喜欢接女人的电话，所以遇到这样的情况不需要去跟温总说。”
“温总外出时，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不需要随行。”
“……”
许忆又说了许许多多关于温柯屹的，说完她拿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好了，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了，毕竟我也才来不长时间。”
宋浣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随后许忆又凑到宋浣耳边，轻声说：“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工作，我们办公室之前才六个人，做点什么工作都明争暗斗的。”
说完她用手给宋浣指了指对面像是分成楚河汉界的两帮人：“你看那两个姐姐，她们两个人基本都是为了升职加薪，毕竟都结了婚有了小孩。”
“剩下的那几个嘛”，许忆轻哼一声：“都想着什么时候能爬上枝头变凤凰呢，你看没看见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宋浣抿唇笑了笑，才认识十分钟都不到，许忆竟然事无巨细的全都跟她说了。
过了一会儿，许忆泡了咖啡送到温柯屹的办公室，看见宋浣时停下了脚步，有些犹豫的开口：“浣姐，你要不要去给温总送咖啡？我想着你是新来的，去给温总刷个眼熟也是好的。”
宋浣站起身接过咖啡，对许忆止不住的赞赏：“谢谢你。”
助理办公室被单独安置在了温柯屹办公室的门口，透过窗口便能看见冷着脸坐在里面的人。
宋浣没有敲门直接就端了咖啡开了门。
此时温柯屹正站在落地窗前定睛看着窗外，有种俯瞰万物的感觉，听见开门的声音，温柯屹不耐的回过头：“我让你进……”
看见宋浣的瞬间，温柯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声音即刻戛然而止。
宋浣关上门，不回避温柯屹的视线，将咖啡放到桌子上对他勾唇一笑：“温总，我是秘书室新来助理，宋浣。”
温柯屹冷着脸：“欢颂跟FN不一样，我跟江维州也不一样。所以如果不能遵守欢颂的规矩，就随时做好被开除的准备。”
宋浣满脸的无辜：“不好意思，温总，刚刚咖啡杯有些热，没来得及开门。”
温柯屹坐回了椅子上，看着面前这杯已经冒不出热气的咖啡冷笑一声，缓缓开口：“宋浣，我从前就说过了吧，你真挺会装的。”
“我装什么了？”宋浣反问他，“现在，你我之间难道不应该公事公办吗。”
顿了顿，宋浣扬了扬眉：“难不成温总想跟我来一场办公室恋情？”
“凭你？”温柯屹轻蔑的斜睨她：“你认为我会缺女人？”
“温总，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我都从来的没有多想过，反倒是你——”
宋浣笑了笑：“像在对我念念不忘。”
“宋浣”，温柯屹忽叫她，“我还说过一句话你是不是忘了。”
宋浣一愣。
紧接着温柯屹又说：“就算你对我磕头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宋浣呼吸一滞，目光直直的盯着温柯屹，他眼眸平静而冰冷，丝毫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心里突然涨出的酸胀感就像胸口堵了一块巨石。
温柯屹说的不会是真的，不然怎么会让她来了欢颂，还给她安排在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无关紧要的位置。
不，他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被人玩弄了感情是势必要报复回来的。
她又开始了胡思乱想，开始了没来头的否定自己。心里烦躁起来让她快要发狂，两双手也开始不受控的颤抖紧攥。
宋浣没再看他，而是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急忙从包里找了两粒药放到了口中。
过了一会儿，宋浣的情绪才开始平复下来。
许忆一直在旁边看着：“浣姐，是生病了吗?还要吃药。”
宋浣摇了摇头，将包扣了严实，“只是普通的维生素。”
她看着宋浣脸色惨白的样子又问：“那是温总骂你了？”
宋浣想笑，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们温总，还真是不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