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给苏叶后,因为沈灵儿本身就身负一败,便只能以第四的身份结束这次的论武。
至于另外两人中,那位入灵八重巅峰的弟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击败了自己的对手。
最后一战...
结果,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
热烈的欢呼,永远属于胜者。
屈居第二的苏叶,只能像沈灵儿那般,带着分不甘,落寞地退场。
“本次论武会,正式结束!”
空中,李玄动用灵力,按梯层将十六枚令牌上的数字映射出来。
“前三甲,分别是......”
“天玄峰,张流玉!”
“月玄峰,苏叶!”
“以及,月玄峰,柳雪晴!”
闻言,那三人纷纷走上石台。
掌声,如约响起。
台下,看着自己第九的排名,陈小元不由感到些许意外。
“你倒还挺争气啊。”带着分感慨,陈小元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接着,他转头看向沈灵儿。
她微抿着唇,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少女的眼底,还是明显地透着些许遗憾。
“师妹......”
旁边的许厚天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突然被莫晴拦了下来。
陈小元的眸光与其短暂地交接一瞬,当即便心领神会。
“那个,师妹啊,其实吧...”没等沈灵儿回些什么,陈小元自嘲似地指着自己,开始插科打诨:“我开始还想着,等你被淘汰之后,为咱们峰力挽狂澜呢。”
“就是没想到...嘿嘿,我反倒先淘汰了。”
“想不到你竟然能进入四强...真厉害啊。”
陈小元的话中,听不出半点安慰的意味。
只是这故作惊讶的夸赞,对沈灵儿却是特别适用。
莫晴适逢其时地掐了下许厚天的手臂。
“嗯?”憨厚的汉子先是有些愣怔,接着便发现两双眸子都或多或少地带着分威胁地盯着自己,努力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方才反应过来。
“哈哈,是啊是啊,师妹......俺当初参加这论武会的时候,成绩跟你相比,那可是差远了。”
也就差了三名。
嗯...
被陈小元许厚天二人轮流这么一夸,脸皮薄的少女顿时显得害羞起来,随着耳根逐渐攀上一抹红晕,一时间,她倒真的将失利的事情忘却脑后了。
“我...我也是侥幸......师兄们,也很厉害的。”
见达到效果,另外三人不免相视一笑。
......
云冥空和一众山隐谷高层出现在空中。
这阵容几乎与昨天无异,只是唯独少了赫连朗明。
“诸位弟子。”云冥空开始做起总结:“毫无疑问,这次论武会,尔等的表现,堪称完美。”
“尔等,没有让宗门失望,以全盛的状态,把握住了这次难得的机遇!”
说这话时,云冥空的眸光先后在下方的许厚天和张流玉身上停留了许久。
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
欣赏,与期盼。
“...老夫相信,终有一天,尔等会走出这里,走出流云,带着宗门的寄望,开创一方天地!”
云冥空缓缓展开双臂。
“一个属于我们山隐谷的,辉煌的未来,因优秀的你们,而正被缔造!”
台下,一众弟子,不论资历,纷纷躬身行礼。
“弟子,定不负宗门厚望!!!”
陈小元:我没话讲。
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之后,终于词穷的云冥空开始大声宣布:“如此,本届论武会,至此,圆满结束!!”
说罢,云冥空朝着李玄使了个眼色。
“咳咳。”李玄清了下嗓子,朗声道:“所有参赛弟子,登记一下本次的成绩,其余观战弟子,可以退场了。”
于是。
在一阵嘈杂声中,观战弟子们纷纷离场,也宣告着,这场所谓的论武大会,正式结束。
对于星玄峰的众人而言,这也意味着,不同意义的分别。
当陈小元和沈灵儿登记完成绩,离开武斗场时,许厚天在外面已是等候多时。
“师兄,莫师姐人呢?”陈小元打量了下四周,却没发现莫晴的身影,于是便问道。
“俺们,这不是要走了嘛,师妹她身为客人,总该去和宗主打个招呼嘛。”
闻言,沈灵儿忽然显得有些担心:“师兄不陪着一起去...宗主,不会怪罪吗?”
“俺要是去了......”许厚天满面温柔地看着沈灵儿,“不就,没法和小师妹你好好告别了吗?”
“师兄......”
少女的眼眶有些发红。
不舍,带着绵延的酸楚,越过脆弱的防线,汹涌而出。
对少女而言,许厚天这个大大咧咧,朝夕相处的,憨厚且善良的,粗犷却温柔的师兄,早已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一旦相聚成为习惯,那么,再短暂的分别,也会是令人垂泪的。
许厚天轻轻将沈灵儿搂进怀中。
或许他此生,都从未用过如此轻柔的力道。
“师兄啊~~很开心呢能看到,入宗时,那个内向柔弱的灵儿师妹,成长到如今的模样。”
他温柔地擦去少女眼角的晶莹。
“你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勇气,那么离别,对你而言,就只是走得远了些......俺们,永远都在。”
“忘记不舍与悲伤,如你所言...幸运地,回头看看吧。”
少女轻轻抽动着鼻子,贴住许厚天的肩膀。
那低沉的声音,化作温和的风,吹啊,吹啊,吹散了那脆弱中,溢满的哀伤。
陈小元站在一旁,垂着眸,一言不发。
“师兄~”
少女的声音沉闷而娇弱。
“怎么了?”
“要早些回来......”
“嗯。”
许厚天轻轻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良久,无人愿意打破,这份安宁。
......
离开,终究是如约而至。
那条一望无际的长阶上。
许厚天朝着二人挥手告别。
“师弟师妹,俺走这段时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师兄放心吧。”压下心中仍存的不舍,沈灵儿故作坚强地笑着,“我们等你回来。”
目光瞥过自己的手掌,陈小元略显迟疑地点了点头。
“行.......那,俺走了!”
在二人目光的注视下,许厚天不再留恋,转过身,奔向那石阶尽头,等候已久的倩影。
许厚天的身影,逐渐消失。
沈灵儿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陈小元。
“小元师兄,我们,回去吧。”
然而,像是没听到一般,陈小元一步未动。
“师兄?”
沈灵儿试探性地扯了下陈小元的衣袖,却不曾想,那其中,竟空无一物。
少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却不得不承认。
陈小元......正在消失。
这次,他转过头,幽幽地看向少女。
一缕绝不应该属于入灵境的灵力蓦地逸散出来。
那眸光,深邃如无底的寒潭。
沈灵儿眼前一黑,接着便没了意识。
她无力地向后倾倒,而脸色晦暗不明的陈小元,却只无动于衷地站着。
直到一只手突兀地出现,扶住了少女。
正是赫连朗明。
感受着陈小元那已然接近化灵的气势,赫连朗明面如铁青。
“莫要告诉老夫,你是打算出尔反尔。”
此刻,赫连朗明甚至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但陈小元却没有理会,只轻轻睨了赫连朗明和其怀中的沈灵儿一眼,接着便转过身,沿着许厚天走过的路,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他的身形逐渐凝实。
万般平淡的声音,幽幽响起。
“带她走,越远越好。”
“越远越好......”
他有些动容,却在,强装镇定。
赫连朗明看着怀中的沈灵儿,不由蹙起眉头。
“你要去,做什么?”
闻言,陈小元停下脚步,接着,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在那里,他啊,只做了他自己该做的。”
“如今在这儿,他逐渐走过‘他’的路,却有些乏了。”
“他不满意,这个记忆里的终章。”
“那,实在太不美好了。”
面对这番毫无厘头的话,令得赫连朗明大感疑惑。
“你究竟要做什么?”
“呵。”
他抬起头,再次仰望湛蓝的天。
“也许是后知后觉吧...总之......”
他看向前方——生机盎然的山谷。
“某种意义上,以这种形式,我想为他的 ‘错’ ......”
“赎罪。”
陈无忧,迈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