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思量半天，拿起了卡，然后又冲老胡怀里一丢：“你跟我去上交，钱是你们套过来的，我不贪功。”
这事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官方给了我很大特权，让我尽可能从至尊堂那边套出钱来。
将这些钱用在国企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对还是不对，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计较呢，平安是福。
后面的一个月，日子非常舒服。
不用担心张奎和裴家，他们自顾不暇，至尊堂的人已经开始针对他们了。
苏梅说，裴家这次倒霉了，但张奎不会。
狡兔三窟，说的就是张奎这种人。
女人和女人玩，男的和男的混，我、老胡、老曾，三个人这段时间没任务，成天瞎转悠。
官方已经给了任务，就是让我们套出那些富豪的票子来。
我也不能惯着官方，钱那么好来的话，谁还干道士啊。
有了时间后，咱们两个就开始张罗给老曾办结婚的事了。
他跟那个女道士见了面，双方还算满意。
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是小年轻，花前月下的，只要瞧着还算顺眼，互相不反感，把婚事办了就行。
他们领了结婚证，住的是公家的房子，没大肆操办，只是在家里摆了一桌，我跟老胡、苏梅、青青都去捧场。
“干娘，这是孝敬你的。”
我没什么拿得出手，就去买了个小金锁，花了全部积蓄，图个吉利，给他们将来的孩子用。
老胡担心老曾岁数大了，晚上不大得力，还特地给他买来了药，西药，喝中药有点来不及。
总不能新婚之夜，老曾这边不得力，委屈了人家干娘吧。
天晚，我和老胡去吃夜宵了。
他说上头换了负责人，不是王主任管他们了，来了个女的，脾气不太好，而且为人处世不大行。
王主任也是外行，外行领导内行，瞎指挥，没个不出事的。
但王主任包容性强，眼里能容人。
不知道现在这个负责人怎么样。
“今天有两个师傅辞职不干了。”
“辞职？”
我来魔都也有不少日子了，没听说过灵异部门有人辞职的。
吃公家饭，到老都有福利享受，辞职就意味着房子被收走了，全部福利都撤销。
“是那个女负责人逼的？”
“细节我也不清楚，走了的人就不允许跟咱们联系了。但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公家的饭碗不好端啊，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个女的打算招募一批道士，说我们都是杂派，她要找名门正派的人。”
什么叫名门正派，南毛北马？还是张天师？
干咱们这行的，就算是茅山，也属于杂派，只不过杂派里头的龙头罢了。
退一万步来讲，南毛北马很多东西，不也是茅山的么。
他们最初都是茅山人，是后来脱离出去，自己闯出的明堂。
改换门庭了，就成为名门大派了么。
呵，我真是不敢苟同。
“老胡，你也会被踢出局么？”
“难说，应该要大洗牌。”
“她办不成的，我们这些福利待遇，在那些赚大钱的道士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人家做一场法事就能赚一套房子的钱，官方给的了么？”
“唉……前途渺茫啊，如果这份工作没了，我就得找个地方摆地摊，给人算卦了。”
“没事，我陪你一起，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冲咱们这身本事，还愁没饭吃么？”
老胡的担心，其实非常实际。
官方给的是固定工资，哪怕没任务，一样发钱。
但自己出来做买卖，日子就紧巴巴的了。
也许十天半个月，都没客人上门。
做什么都讲宣传，比如张天师门下的人，各个都说自己是嫡传天师，不就是想捞钱么，先赚个名声，找上门的人自然就多。
而我们这些杂派的，除了老熟人，不会有新客人主动找你。
熟人也不可能天天家里都闹鬼，这不扯淡么。
只能靠碰。
满大街的人，不说多，十个里头得有一个霉运当头的。
但你上去跟就人家说，你家里闹鬼，不得被人一巴掌给扇回来么。
因此，我们能赚钱的对象，需要几个必被条件。
其一，确实很倒霉；第二，正好被我们碰到；第三，好说话，不会上来就骂娘的那种。
要同时具备三种条件，真就跟中大奖差不多了。
老胡心里不好受，也合情理。
“曾宇，来，喝酒。”
“那个女主任原来是干什么的？”
“好像是搞文艺宣传的，我也就听了一耳朵，不知道是不是。”
净扯淡，文艺宣传管道士，剃头的来管厨子，谁想的主意，脑子进屎了。
三天后，那个女的要开会了。
灵异部门从成立那天开始，一共就开过两次会。
最初的一次是组件这个部门，找了十几个道士耳提面命，之后就一直没有集体开过会，我指着的是一个城市的道士集体开会。
这回算第二次，魔都在职的几十个道士，都要去开会，地点在一家餐厅，二楼。
那个女的长相比较克夫，单身，眼睛比较凶，鼻子上还有一道青痕，这是凶相的特征。
她请我们来，没点菜，每人一杯茶。
“各位，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曹，今天请大家来，是希望给大家上上发条。你们虽然是隐蔽部门，但也属公家人，今后每个月需要开会一次，回报任务。”
啥玩意儿？
我们给你回报任务？你懂么？
行里那些弯弯绕，女的一窍不通，还让回报呢。
捉鬼，你懂么，驱邪，你了解么。
啥玩意儿都不懂，就在这儿装人。
我真看不起这种人。
有人举手问道：“我觉得，咱们做的工作太危险了，每次出任务，都可能没命，是不是可以把薪水提高一些，我有两个孩子要养，生活有点困难。”
“这事我会跟上头反应的。”
“那什么，听说……部门要大洗牌，打算把我们全给辞了？”
这女的微微点头：“是有这个说法，因为你们办事效率低下，很多事情得不到解决，上面说了，需要找一些正统的道门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