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原本知道真相的几个人,林家夫妇还有檀玉可不知道裴君卓和金灿月是未婚夫妇,皆震惊地看着二人,未来的公爹变情郎?这是疯了吗?
转瞬又觉得是金灿月的记忆出现混乱,记错了她和裴宁川的关系。
裴相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吧?
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裴宁川,想法不同,眼神却是出奇的一致。心道:裴相真是太惨了……
没等几个人开口询问什么,裴宁川摸了摸金灿月的脑袋,揉了一把顺滑的青丝,很有耐心地纠正道:“灿灿,你记错了,不是未婚夫,是前未婚夫。现在裴君卓可不是你的未婚夫了!”
金灿月点了点头,“哦,这么说我已经踹掉了裴君卓,真是好棒棒哦!”
众人震惊到无语,裴相还真是江陵郡主前未婚夫的爹?
挖自己儿子的墙角?
那肯定不是裴相的错,一听就是裴君卓做了对不起郡主的事情,没有讨得郡主的欢心。
真实情况如何,没有人当堂讲出来,为他们解惑。
檀玉当即收好医药箱,邀请裴宁川到一旁谈话,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裴相,江陵郡主这种情况应该是短暂性失忆,失去了部分记忆,造成记忆混乱,导致她对你们的关系出现误会。”
不用旁人多加解释,裴宁川见到金灿月对他的陌生态度,他就懂了记忆混乱的后果。
“这种情况要维持多久?会不会伤害灿灿的身体?”
檀玉秉承着医者的态度,客观地给家属解惑,“失去记忆不会对郡主的身体造成伤害,但她这种情况要多长时间康复,我也说不准,短则两三个月,长则七八年,没有定数。”
裴宁川沉默了下来。
倒是林家夫妇听见檀玉的话,转过头来,林清源更是惊呼道:“七八年才能恢复记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林夫人悄悄拐了拐林清源,低声威胁道:“你怎么说话的?”
“嘶,疼啊!夫人!”林清源捂着肚子低声卖惨,见林夫人斜眼旁观,觉得没什么意思,立刻直起身来。他悄悄靠近林夫人,又嘀咕道:“我又没有说错,江陵郡主突然失忆,裴相那么大一个娘子没了!这是不是和煮熟的鸭子飞了有异曲同工之妙?”
“妙什么妙……没见到裴相正难受吗?”林夫人觉得自家丈夫没有眼色,这人到底是怎么在朝堂上当御史的?
林清源摆摆手,“夫人,你就小看咱们裴相了,他手段多着呢。孩子能打酱油,也是他的孩子。你以为他会放手江陵郡主给别人生孩子打酱油?”
被夸手段多的裴相冷静下来,重新回到金灿月面前,“灿灿,你刚刚醒过来,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我让厨房一直给你把饭热着,就等你一醒过来就能用晚膳!”
琥珀和翡翠知道裴相等待得有多心切,连晚膳都没用,纷纷劝说着金灿月。
“小姐,裴相从下午申时就守着你,等你醒来,连晚膳都没吃。你要不要和裴相一起吃一点东西?”
“对呀对呀,之前你和裴相关系要好,还是裴相帮助你退婚,帮助你请封郡主的爵位,现在你不记得他了,他心里多难受。不如和裴相多相处,看能不能恢复记忆?”
金灿月古怪地看了眼侍女,“你们知道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琥珀和翡翠对视一眼,满脸茫然。
“拉皮条!”
金灿月淡定地吐出自己的想法,翻身下床,穿上鞋子,披上外衫,缓步往外走。
一出房门,她就懵了。
陌生的庭院,陌生的景致,明显不是她自己的住宅,难怪金家其他人没有过来落井下石。
裴宁川第一个跟出来,见到她停步不前,知晓她的难处,温和地说道:“你跟着我走,我带你去宴会厅。”
金灿月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裴宁川的地盘,是宰相府邸。
那么问题来了,她醒来前做了些什么事?怎么会借住在前未婚夫的父亲家里养病?
貌似关系还有点暧昧。
时隔一个时辰,裴宁川准备的晚宴终于用上了。
旁人吃得好不好,金灿月不知道,反正她很多菜吃不成,只能喝鸡丝粥,外加几盘小菜做配菜。
但是架不住林启杨小朋友嘴巴甜,一口一个“仙女姐姐”,忽悠地金灿月多喝了半碗粥。
送走了其他人,裴宁川回到前院书房,握着金灿月送给他的手镯发呆,这还是他们重逢的那次,金灿月求他帮忙,赠送给他的谢礼。
现在金灿月记忆混乱,她不记得他们之间的情意了。他也只能睹物思人!
春明看着裴宁川整个人笼罩在失落颓丧的气氛中,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抱着剑离去,脚步匆匆地摸到后院。
裴相府的后院。
金灿月怜惜两个侍女守着她照顾辛苦了,做主让她们不用值夜,回去好好休息。
猛地听见窗户边传来轻响,连续叩三下一停,非常有节奏。
她心里觉得古怪,但想到此处是宰相府邸的内院,没有宵小敢偷偷摸进来,于是壮起胆子走过去,问道:“谁呀?”
“是我,裴相的护卫春明。”
谁的主子谁心疼,春明见到裴宁川守着金灿月这么久,好不容易金灿月醒过来了,却忘记了裴宁川。他十分生气,忍不住找上了金灿月。
金灿月打开窗户,借着皎洁的月色,能看见春明脸上的怒容。她不解地眨眨眼,“春明护卫,你找我有事?”
刚刚在晚宴上,春明不找她说事,大半夜寻过来,还偷偷摸摸的。
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春明开门见山,没有弯弯绕绕的,直接絮絮叨叨起来:“郡主还记得第一次见我们裴相是什么时候吗?我记得,是在裴君卓的及冠宴上,您翻围墙到东院,找上我们裴相!”
“还三言两语拖我们裴相下水,明着是送我们裴相礼物,拆穿承恩伯府昧下金家送的礼物,没有转交给裴相。其实,你是想借裴相的手,斗承恩伯府,斗金家大房。”
从京城到江陵,再从江陵回到京城,这段时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春明以他的视角讲述了出来。
也不管金灿月是个什么态度,讲完就抱着剑转身离去,像个无情的传达机器。他心里默默道:现在郡主应该懂裴相对她的深情了吧?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窗户再一次合上,屋内一片昏暗。
屋中的少女接收的信息太繁多,头疼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脑海里闪过些许场景,有她,有裴宁川,似曾相识,关系暧昧,似乎春明护卫说得没有错!
金灿月误会了春明的意图,心道:难道我真的这么不堪?
为了报复渣男前未婚夫和堂姐金玉瑶的背叛,竟然故意勾引前未婚夫的爹,让渣男和堂姐叫我母亲?
好吓人啊!
我必须和渣男的爹保持距离,明天就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