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月嫁给裴宁川之后,府中一切风平浪静,喧闹是外面的。
起初参加婚礼的人见到徐玉华带着儿子儿媳登门挑事,在第二天就聚在一起闲聊,说起徐玉华心虚逃走之事。再加上后来户部洪侍郎借来的登记册,徐玉华的旁边赫然写着裴清河的名字,一下证实了裴宁川的话。
众人吃到了大瓜,乐意和亲朋好友分享,为此津津乐道徐玉华这个寡嫂是怎么赖上小叔子,在新妇进门时无理取闹争夫。
一时之间,京城上下茶前饭后都在谈论徐玉华的事迹,她的名声一落千丈。
哪怕她背靠着承恩伯府,有宫里的荣妃和三皇子撑腰,也不敢轻易出门访客,只能待在家里闭门不出。
金灿月时不时听到这些消息,也只是莞尔一笑。
若不是裴宁川提前猜测到她会过来闹事,特意让裴老夫人带上族谱,恐怕婚礼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一想到她一辈子的大事差点被徐玉华毁掉,顿时觉得京城的舆论风波是她该得的结果。
在徐玉华疲于应付舆论风波时,金灿月慢慢的适应婚后的生活,熟悉着宰相府邸的一切。甚至连裴老爷子这么挑剔的人,她都能够应付自如,时不时气得对方跳脚。
这一日,裴老夫人和裴老爷子收拾着行李,向金灿月提出了辞行,“我们出来时间太长了,也该回去了。”
金灿月误以为老人家不好意思久住,主动挽留,“爹、娘,我才进门,好多东西不能上手,还需你们二老在身边教导。”
“呵呵,江陵郡主冰雪聪明,连遍布王朝的金家商行都玩得转,还玩不转一个宰相府?”裴老爷子没好气地翻白眼,终于有机会挤兑这丫头了。
金灿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轻笑道:“爹,你谬赞了!”
裴老爷子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这丫头怎么脸皮这么厚!
他哪句话夸她了?
竟然让她找的机会往脸上贴金!
裴老夫人牵着金灿月的手,轻声说道:“我知道以前亏待了宁川,也不指望他原谅我们。只是想要自觉一点,帮助他办完婚礼,就早点回江陵,别打扰你们小两口的生活,别招惹他厌烦。”
提及往事,金灿月倒是不好替裴宁川决定,只是问了一句,“你们二老要回去,给宁川说了吗?他答应了?”
裴老爷子冷哼一声,“老子不耐烦看见他,还需要他同意,我们才能回去?”
金灿月眯眼笑了笑,示意裴老爷子往后看,“宁川就在您身后,您问他呗!”
裴老爷子脸上一慌,故作淡定道:“你这丫头骗我老人家?”
“没骗,他真在您身后。”金灿月露齿一笑。
裴老爷子越发不敢回头看一眼,心慌得不得了,宁愿金灿月在戏弄他。
下一刻,裴老夫人回头唤道:“宁川,你回来啦!”
裴宁川淡淡地颔首,“嗯。”
瞥了眼裴老爷子和裴老夫人面前的东西,他眼眸动了动,还是没有问出来,似乎在等着他们主动说出来。
踌躇半刻,裴老夫人柔和地笑了笑,“我和你爹想回家了。”
“等会儿用完膳,我亲自送你们离开京城,再安排护卫护送你们。”裴宁川想起裴家二老来时,遇到的那些事,还是安排护卫护送回去更安全。
他也更放心。
裴老爷子见他不挽留,心里有些失落。
小声嘀咕道:“这个逆子还不如小丫头懂事!我都和解了……”
裴老夫人猛地踩了一脚裴老爷子,所有的嘀咕声随风而散,剩下两个人只当作没有听见。
从用膳到上车出城,一路上静悄悄的。
临别时,裴宁川送着裴家二老换乘,云淡风轻地说道:“过往的事就让它随风散了吧。”
裴家二老惊喜地看着裴宁川。
裴老夫人抹了抹眼泪,欢喜地“哎”了一声,就连裴老爷子也动容了,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下一刻,裴宁川淡声说道:“毕竟上次我在劫匪那里,也放弃过你们一次,算是抵消了。”
裴老爷子:“……”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他立马上火生气。
“这是能抵消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们……”
还不等裴老爷子长篇大论地发表他的看法,车夫一甩马鞭,驾着马车远去,护卫立刻跟上,将他一肚子话堵在了喉咙里,令他越发生气。
金灿月站在一旁,看着裴宁川远眺的身影,缓步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娇声软语道:“裴郎,今晚吃什么?”
裴宁川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凑到她的耳畔,轻声道:“吃月牙儿,可以吗?”
金灿月羞红了脸,见周围没有人注意,才嗔了他几句。
真是讨厌!
老不正经!
原以为裴家二老离去后,金灿月的后宅生后越发平静无波,没想到二人刚刚回到宰相府邸,管家就送来一封书信。
“夫人,是承恩伯府的请柬,徐夫人请您看戏。”
金灿月挑了挑眉,“看戏?徐玉华请我看什么戏?”
之前,徐玉华铩羽而归,从她没有讨到任何好处,现在请她看戏肯定不安好心。
裴宁川接过请柬看了一眼,“若是不想去,就直接拒绝了她。”
不管是徐玉华想要给金灿月道歉,挽回名声,还是想要继续挑事,他都不希望金灿月做不喜欢的事情。
金灿月沉吟片刻,“我还是过去看一看他们想要玩什么把戏,听说金家大房好像出了不小的事情,只是我要备嫁,没怎么过问。此行去承恩伯府看戏,恰好可以找金玉瑶打听第一手消息。”
裴宁川立刻想到金文弘在狱中畏罪自杀的事情,当时不想影响金灿月婚后的心情,并没有立刻告知她。
“也行。你多带几个人,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