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一听这是琉璃制品,眼眸中顿时闪烁起新的光芒,不由自主地又凑近了几分细赏。
李夜见状,心中好笑,轻声劝慰道:“娘娘,不妨亲手把玩一番,无碍的。”
长孙皇后闻言,轻轻嗔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宠溺:
“你这孩子,可知琉璃价值几何?万一有个闪失,磕了碰了,那该如何是好?
我还没说你呢,怎就如此奢侈,快将它退回去。
你尚未成家,怎就开始这般大手大脚了?”
李夜望着长孙皇后那与寻常母亲无异的神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温馨的一幕,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柔和起来。
李夜嘴角轻扬,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对长孙皇后说道:
“娘娘,这琉璃的价值,远不及您心中所想的那般昂贵。
实则是因我昔日援手了一位专事琉璃交易的商人,故而能以极低的价格得之。
而且,我所获之琉璃,远不止这一件,数量颇丰,故而它们并不如您所认为的那样珍稀难得。”
长孙皇后听后,微微颔首,语气温和而赞许:“恩,行善积德,自是人生美事。”
言罢,她轻轻捧起那精致的盒子,步履轻盈地向屋内行去,边走边笑道:
“来来来,我们且将它置于屋内,好好摆设一番。
说来也奇,这琉璃瓶摆放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煞是好看呢。”
李夜跟随长孙皇后步入屋内,只见皇后轻移莲步,在每个角落驻足,
目光流转于那些古朴雅致的家具间,似乎在寻找一个能与琉璃瓶相得益彰的完美位置。
她轻启朱唇,唤来贴身侍女夏香,两人低声细语,时而相视一笑。
夏香伶俐地搬动几案,调整着光线,试图捕捉琉璃瓶在不同光影下的万千变化。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在琉璃瓶上,折射出斑斓光彩,整个空间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熠熠生辉。
待那鸾凤摆件被精心安置于恰当之处,于各式光影交错中绽放着璀璨光华,
长孙皇后缓缓退开几步,面上漾起温婉笑意:“确是美不胜收,夜儿,为娘真是爱不释手,多谢你了!”
李夜闻言,亦是嘴角含笑:“娘娘喜爱便是最好,不过,娘娘,夜儿尚有一事,需得仰仗娘娘相助。”
长孙皇后一听这话,立刻转身,目光中满含关切:“哦?何事让夜儿如此上心?”
李夜轻声道:“方才我已提及,手中尚存有不少琉璃佳器,意欲将之变现,
故而深知皇家商事向来由娘娘打理得井井有条,我想着娘娘介绍一个掌柜给我点建议!”
长孙皇后闻听李夜之言,当即温柔却坚定地回应:“夜儿,可是手头拮据了?
娘这些年也有些私房钱,若有所需,但说无妨。
那些琉璃,皆是世间罕物,足以传家之宝,岂能轻易变卖?”
李夜一听,便知长孙皇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手笑道:
“娘娘误会了,孩儿并不缺钱。只是如今我掌管着城防营与锦衣卫,
欲使这两支队伍成为精锐之师,所需开销甚巨,故而处处皆需用钱之处罢了。”
长孙皇后不禁秀眉微蹙,疑惑之色溢于言表:“你所掌管的皆是朝廷重臣之所在,
所需物资直接向陛下陈情便是,何须自掏腰包,如此辛劳?”
李夜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娘娘有所不知,我的训练方法颇为严苛,
故而后勤补给之需亦随之水涨船高,开销之大,实非寻常。
再者,娘娘深谙国情,我大唐国军空虚,我身为皇室一员,怎忍再给国家添上一丝重负?
况且,我手中持有的琉璃数目颇丰,而我不过一介武人,于这等雅致之物并无多少鉴赏之能。
所以想着将其转换为金钱,这样不是更划算一点嘛!”
长孙皇后温柔地凝视着愈发懂事的李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过他那稚嫩却已显坚毅的发顶,眼中满是欣慰之情。
“娘的夜儿,真的长大了,懂得了体谅父母的艰辛了。既然你有此决心,娘怎能不助你一臂之力?
无需再去费心寻觅什么掌柜,你直接告诉娘,娘来替你打点!”
李夜沉浸在长孙皇后那温暖而轻柔的抚摸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感激:“娘娘,眼下有两道难关横亘在前。
其一,是势力的依靠。长安城内,官宦世家林立,孩儿虽然身为王爷,
可是加入朝堂时间不长,而且现在整个朝堂都得罪的差不多了,所以怕人随便闹事。
虽然我能解决他们,但是做生意嘛,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同样也怕他们联合孤立我,
那我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所以我想着不以我的名义来做这个生意。
其二,便是经营的场所,孩儿尚无一处可安顿货物,展开买卖之地。
而且琉璃在整个大唐的稀缺性也保证了他的价格不菲,所以臣不想直接开店摆出来卖。
而是想着通过拍卖的形式,物以稀为贵,只有这样才能赚更多的钱。
其三就是我来长安时间不久,所以对于物价这块,心里没有一个概念。
所以也不知道如何给这些琉璃定价,就是拍卖底价也不知道开多少好。”
长孙皇后闻听李夜之言,心中便已明了,这番话定是他几经思量所得,遂直言不讳道:
“店铺之事与价格之议,皆非难事,自有成例可循,唯独那首要之难,委实棘手。
你初回长安,本应竭力与朝中同僚和睦共处,怎料你却迅速树敌无数,这又是何苦来哉?”
李夜闻言,神色坚定,坦然以对:“娘娘明鉴,微臣所掌之职,皆为皇室直接管辖,
关乎陛下安危与大局布署,是以微臣必得以孤臣自居。
若与朝中诸臣过从甚密,恐有违此职之本意,同样也会影响到陛下!”
长孙皇后闻听李夜之言,心中顿时明了,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泪水悄然滑落。
她紧紧握住李夜的手,满心疼惜地低语:“夜儿,真是难为你了。
自小便孤苦无依,无人疼惜,如今好不容易归家,却还要肩负起如此重担,
为父母分忧解难,你这心里,该是多苦啊!”
李夜轻轻转过身来,以手覆于长孙皇后的手背,温声宽慰道:
“娘娘莫要如此说,臣早已习惯。身为臣子,自当明白肩上职责所在,此等辛劳,臣不觉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