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付时念问道,“不知长平侯可还在城中?”
“小公子识得长平侯?”胡平成惊讶的问道。
“是,若长平侯还在城中,不知大人可否派人通传一声,就说付时念来了。”付时念说道。
听她这么说,胡平成便知两人定是相熟的。
“当然可以,长平侯如今仍在城中。”胡平成道,“侯爷来的委实不巧。刚来两日,城中突然爆发了时疫,侯爷原本其实可以离开的,但他担心会将疫症传出去,所以坚持留在了城中。”
付时念一惊,“侯爷感染了疫症?”
“并未并未。”胡平成说道,“侯爷无事,只是担心有可能会传染。为了杜绝这种可能,侯爷没有离开。”
付时念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好,本官也要去侯爷那儿,小公子不如一起。”胡平成说道。
甘宁突然爆发时疫,要如何平安度过去,所下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肩负十分重的责任。
胡平成一个小小县令,还不敢担这么大的责任,第一时间上报给了朝廷。
不过现在朝廷的回复还没有过来。
若萧承誉不在,胡平成自然会硬着头皮撑住。
可既然萧承誉这个长平侯在,他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退居二位,大主意都交给萧承誉来做。
所以现在,有关于时疫的部分,其实都是萧承誉在处理。
听说这位长平侯身体不太好,但又深得陛下信重。
胡平成便生怕萧承誉在甘宁这儿有任何闪失。
在付时念来到之前,城中的药已经不多,萧承誉又决定先把药留给病情严重的百姓。
胡平成担心萧承誉若是也被感染,没有药可怎么办?
寻常百姓身体康健,有药服用都扛不住,更何况是身体本来就不好的萧承誉呢。
今日付时念送来了四大车药,可是让胡平成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应该能坚持到其他地方送药来支援了。
这些药,也都尽数送进萧承誉如今的居所,由萧承誉来分配。
也免得被怀疑从中私下克扣了药物。
“不知侯爷近日身体可好?”付时念随胡平成去萧承誉那儿的路上,便先问道。
“小公子放心。”胡平成说道,“侯爷在这儿一切都好的。”
付时念又打听了一下甘宁时疫的事情。
梦中是时疫发生后的片段,但更具体的却没有。
果然,她问对人了。
“时疫发生距今已有六日。”胡平成说道,“一开始是有百姓出现发热的情况,去医馆抓了药,本以为只是寻常的风热,谁知竟是持续高热不退,到后来鼻子无法呼吸,只能通过嘴巴呼吸。到最后,喉咙也被噎住没法呼吸,就这么生生的憋死了。”
“还有人是高热之后,出现剧烈咳嗽的症状,用了药,一开始有所缓解,可后来突然咳了血,食不下咽,也没坚持下去。”
“这次的时疫传染的极快,我们发现,只要是一家人住一起,基本上都会被传染。”胡平成说道。
“就没有一个痊愈的吗?”付时念惊讶。
“是有的,不过数量实在是太少了。”胡平成说道,“相比于痊愈的百姓,因时疫去世的人更多。短短六日,城中已经有许多户人家都挂上了白幡。”
胡平成说罢,深深地叹了口气,“幸亏这次侯爷来,还有太医跟随。有太医从旁帮忙,否则损失还要更大。”
“如今我们城内人人都遮着面,太医说这样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传染。”胡平成说道。
说话间,便到了萧承誉所住宅院。
胡平成遣人去通报了一声,还说了一名叫付时念的小公子也来了,求见长平侯。
萧承誉听到景来说,付时念要见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声:“什么?”
他方才一定是听错了,怎么会听到付时念的名字。
他出来这一趟,竟是如此想念付时念吗?
自然,他来的路上,每日都会忍不住想起付时念。
可幻听却是头一遭。
“侯爷,胡大人说,有位叫付时念的小公子,似是与侯爷认识,跟着一同过来了。”景来重复了一遍,“侯爷,是否有人假借付二姑娘之名?”
景来再怎么想,都不觉得付时念会来甘宁啊。
京城和甘宁,可差着距离呢。
付时念怎么可能来。
“若是有人假冒付姑娘,定要严惩不贷!”景来气道。
不过,是谁假冒付时念?
应该说,谁会知道侯爷与付二姑娘关系好到,可以假冒付时念的程度?
“去看看就知道了。”萧承誉立即出了房门。
“侯爷,蒙上口鼻!”景来追上来,拿了面巾给萧承誉。
急于知道是谁冒充付时念,萧承誉竟是连遮面都顾不上了。
他接过面巾,一边大步走着一边将面巾系好。
景来从来没见萧承誉走路这么快过。
从前萧承誉走路向来沉稳,不疾不徐的。
可此刻却大步疾走。
但景来惊讶的发现,即使如此,萧承誉的呼吸竟然也没乱。
“侯爷!”景来激动地说,“您身子果然好了许多。”
“嗯?”萧承誉边走边看向景来,心中现在塞满了有人假冒付时念的事情,一时没想到景来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您现在如此疾走,呼吸都不乱。”景来说道,“您的身体真的好了许多!”
萧承誉一顿,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惊讶的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疲惫的感觉,同以前有着十分明显的不同。
“侯爷,您可觉得累?”景来紧张的问道。
“并未。”萧承誉眸中也露出喜色,这说明他的身体确实有所好转。
不知,他是不是有可能,性命再长一些呢?
可以活的再长久一些,护佑他想要护佑的人。
他的母亲,妹妹,还有……那小姑娘。
萧承誉想到付时念,便又赶紧往门口去。
胡平成在门口看见萧承誉,震惊的赶忙迎了上去,“侯爷,您怎么还亲自出来了。”
萧承誉却顾不上胡平成,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付时念身上。
“侯爷。”付时念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