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回到寝殿。
躺进床榻之中,想起墨淮序方才在温泉之中临近失控地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柳絮与莲心端了刚热好的中药进来。
沈晚棠起身一口闷下。
不得不说,墨淮序请来为她诊治的大夫开出的药确实好,她喝了一段时间,每晚睡前骨头没疼得快要被腐蚀空的痛感。
莲心小声说道:“小姐,周公子那外室这几日即将临盆,周公子总是三更半夜才回到周家。”
沈晚棠嗯了一声。
柳絮不解地说:“这大姐平日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嫁人之后反倒傻了。”
“周公子这段时日总是三更半夜才回来,她居然半分不起疑。”
沈晚棠手接过帕子覆盖在膝盖上,以此来缓解疼痛。
若沈晚茵不是重生,此时怕是早已察觉到不对,哪怕周回再会花言巧语。
可偏偏她对上辈子的事态走向早已深信不疑,相信周回是传闻中满京城称赞的好郎君,相信他会平步青云全然依靠自己的实力。
周回那人惯会演戏,加上一大家子的豺狼虎豹,与那些权贵人家的后宅大院更难整。
“周桃那边什么情况?”
在原书之中,原主哪怕不受待见,可依旧尽心尽力地为周家,只希望能有自己的一处容身之处。
在周桃到了适当年龄,周母要求她身为长嫂,需为小姑子都婚事操心,原主找了一个门第不高不低的,样貌人品皆是上乘,可周家完全不满意。
觉得原主看不起周家,没把自己当成周家的人。
后面周桃自己攀上一个门第更高的,那男子原先对她宠爱至极,可新鲜感一过去便把周桃忘却脑后。
而因落得如此下场,周桃三天两头回家哭诉,周母与周回便把这个过错怪到原主身上。
觉得若是原主再坚持劝说,说不准周桃便愿意嫁,便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柳絮说:“大小姐与一名叫做王磊的多有往来,周桃爱慕王磊的心摆在脸上,听附近的人说大小姐是要促成周桃与王磊的亲事。”
沈晚棠心里有了主意,没再多提这个话题。
深思了下:“你们这几日去外边帮我搜罗一些话本过来,最好是那种深宅大院的妇人对丈夫死心,要么和离要么私底下偷偷养面首的那种。”
两人点头。
等两人离开屋子之后。
沈晚棠躺在中间的位置,心里猜想着今夜墨淮序会不会主动过来。
她伸手摸了下自己大腿侧的位置,隐约还能感觉热感。
*
皇帝从噩梦中醒来,大汗淋漓地坐在床榻之上。
福公公伺候左右:“皇上,你这身子还是要传太医来看看,不能全为太子着想,就不顾龙体。”
皇上慢慢回神。
噩梦中的场景逐渐忘却脑后。
“现如今外面如何了?”
“朝臣们以及京城百姓原先都以为太子殿下是不祥之人,可如今殿下中毒率先回了东宫治疗,围场这边许多人都开始上吐下泻,亦或是与四皇子殿下那样,身上起了众多红疹,听东宫那边人回禀,殿下近日也是噩梦连连,现如今纷纷猜测是否不祥之人仍在围场。”
父皇呼吸沉重:“猜测何人?”
“三皇子。”福公公帮皇上擦拭着额间的汗。
皇上闭了闭眼睛。
“你觉得三皇子如今这性格是否太过于懦弱了。”
才会放弃一条摆在明面上的路,非要保全一个女人,将所有罪责往自身揽。
“三皇子没有野心,专心与三皇子妃抚养着唯一女儿,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在皇宫之中也是难得。”
皇上迟迟没有出声。
是的。
他的儿子便是被三皇子妃给迷惑的失去了主观思想。
这个皇位那么多人想要,争得头破血流。
作为帝王他有自己的野心与偏爱,三皇子生母亦是个极其有野心手段的女子,他们两人之间怎可能生下一个弱懦无能的儿子。
定是三皇子妃的错,定是吹了许多耳旁风才会如此。
这都不算难事。
只要把三皇子妃给解决了,再嫁祸于其中的皇子,还担心挑不起烨儿对于这个皇位的野心吗?
当初的墨淮序文武双全,聪明绝顶又孝顺,为景国不留余地地征战,可不也让他硬生生折断了翅膀,变成了如今这副人人唾骂的境地。
烨儿定也可以从软弱无能变成一个杀伐决断的明君。
老四留不得了。
*
东宫。
夜色深沉。
沈晚棠感觉睡梦中有一只癫狂的狼正紧紧地锁住她,热源不断接踵而来。
她微微睁开了眼眸。
发现自己后背被拥进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他唇正贴着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殿下。”
带着困意的一声呢喃,彻底唤醒了墨淮序的意识。
他睁开眼眸,垂眸便看见怀中的人瑟缩地下,一双眼眸毫无情绪,只有浓浓的倦意。
她越这样无辜逆来顺受模样,越显得墨淮序方才的举动到底有多龌龊。
在自己偏殿躺下,翻来覆去全然睡不着,甚至觉得体内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着,稍稍闭眼眼睛,全都是自己在温泉那荒唐逾矩的举动。
她娇滴滴的哭声以及那娇羞得满脸通红的脸颊,软绵绵地手抵抗着他的胸膛,可又怕触碰到他伤口,只能眼眶中含着薄薄一层水汽瞪他。
墨淮序满脑子乱糟糟地。
只能起身泡了许久的冷水,最后起身到她的寝殿之中。
而方躺在她身侧,便又失了控。
他一副云淡风轻地口吻:“你这屋子孤睡习惯了,在偏殿睡不着。”
“嗯。”她声音极其温柔:“那殿下便躺下休息吧!只是莫要捉弄我了,殿下蹭得我后颈好痒。”
“……”
他身躯一僵,面色极其尴尬。
嗯了一声,躺在床上。
沈晚棠再次背对身,墨淮序想揽她进怀里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手心的余温瞬间只残留下一片冰冷,冷到他的心。
“沈晚棠,孤等伤好好些,便与你完成周公之礼。”
“知道,殿下在温泉那说过了,我记下了。”
墨淮序侧躺着,看着她的背影:“那你不觉得在这之前要多多相处,有亲近的举动吗?”
“可……”沈晚棠闻言身躯一僵,慢悠悠地转过身,为难地说:“腿疼,手受伤了。”
墨淮序耳尖骤然就红了起来,不自然咳了一声:“知晓你喜欢孤,可话也莫要那么糙。”
沈晚棠:“……”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可还是软着嗓子问:“那殿下此话何意。”
“你过来一点,莫要离孤那么远。”他一本正经:“中间相隔太远不暖和,孤如今是个病弱之人,受不得一点寒气。”
“……”她微微撑起身子:“那殿下自己挪过来不成了吗?”
墨淮序再次哑口无言。
而她也未多纠结这个事。
“殿下所谓是亲近是怎样的,我不会。”
她身上稍稍往这边凑过来,声音软绵绵的,直接扰乱他的心。
墨淮序直接大掌扣住头的后脑勺,往下压。
堵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