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烟?”颜漫漫看着杯盏中的茶水,冷声如水的说道:“她……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平儿香冬两人想要再继续问,见侧妃并没有已经走神。
便不再追问了,见侧妃疲累的神色。
跟陈嬷嬷告退,准备侧妃沐浴更衣的热水。
陈嬷嬷也早被今日侧妃出门遇到的事情,惊吓出一身冷汗。
“侧妃,今日先好好休息,贼人既然送到京兆府,这个事情,一定会给侧妃一个满意的答复。”心下猜到可能性,陈嬷嬷也被自己的猜测,又是惊出一身冷汗。
只是七皇子不在京城,侧妃又没有强大的母族。
这个事情,最好的解决方法,便只能如此,要不然只会换来更多的报复。
颜漫漫并不知陈嬷嬷所想,而是在盘算另外一件事。
皇宫方向。
晚膳前,恒宁郡主时刻张望着院中,天色将暗,也未见到墨玉回宫复命。
砸碎了一整套的崭新的茶盏。
宫人见此,纷纷低头,不敢上前劝说,只能尽量把头埋到最低。
“废物,一群废物,一个后宅妇人,都处理不好!”
“咔嚓……”又一个杯盏落地。
“公主,息怒,也许墨玉姐姐,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宫人的话音未落,便看到出去找寻墨玉的人,跌跌撞撞的回来了。
“做什么,这么慌张,小心点走路,公主还等着呢!”宫人赶紧出了屋子,呵斥了莽撞的小太监。
只是看小太监进去回话,自己便没有再进去。
守在院子中里,只有深深呼出的一口气,才能证明此刻的心情。
“墨玉呢?她为何不回来复命?”恒宁公主面色阴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小太监面上一层细汗,袖子胡乱的擦拭了两下,在恒宁公主不断愠怒的脸色下,小声说道:“回……回禀殿下,墨玉……墨玉姐姐自缢在宫墙外了,奴才过去的时候,墨玉刚被守城的兵卫发现,奴才没有敢上前去询问,想着公主的事情,奴才去了街市上走了一圈……听到有百姓说……”
“说什么?”恒宁厉声问道,一双眸子要喷出火来。
吓的小太监,又俯了俯身,头垂的更低:“他们说,京兆府抓了一匹来历不明的刺客,意图想要刺杀皇上,被京兆府衙门的人和七皇子府的侍卫共同擒获,如今关在大牢里,大理寺汪大人,也亲自过去督办……”
本来心中忐忑不安的恒宁公主,听到小太监的话,刚才渺茫的希望,也被掐灭。
面色青灰,头脑一片空白。
“公主,公主,墨玉姐姐已经死了,这件事,怎么说也到不了你身上啊。”久久没有听到恒宁公主发火,站在门外的宫人,探头进来便看到公主失魂落魄的模样。
心下很快也跟着慌张了起来,小太监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生存的本能,很快让她想到了破解的办法。
恒宁公主如果有什么意外,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只有跟着陪葬就份。
沉浸在计划落空的失败中,恒宁公主此刻,才感觉到害怕,两个字怎么写:“墨秋,怎么办?墨玉死了,墨玉也死了,母妃死了,大哥也死了,会不会下一个就是我……我不想死,父皇怎么这么狠的心,居然禁足我那么多天,还不让我去参加长乐的新婚礼……父皇怎么这么狠的心,都是那个人,害死了母妃和大哥,我饶不了她……呜呜……父皇不喜欢我了……”
说着,恒宁公主的身体,因恐惧和悲伤而剧烈颤抖。
眼神涣散,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紧紧地抱住了从小陪伴在侧的墨秋,仿佛这是她在这乱世中唯一的依靠。
墨秋轻轻地拍了拍公主的后背,示意她平静下来,并屏退了其他的宫人。
心里更是把捏了一把冷汗,这话如果传到皇上耳中,估计他们的人头,都不够皇上发泄怒气。
“公主,您别太难过。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阴谋,他不仅蒙蔽了皇上的双眼,更蒙蔽了世人的眼睛,都是他的错,要不然贤贵妃和大皇子还好好的。”墨秋见公主神色不好,也只能顺着说。
毕竟此刻殿中,也就是主仆两人:“公主,墨玉走了,这件事,便到不了公主您的身上,即便是被大理寺和京兆府审出一二,您也推脱给墨玉,早就被不知道什么人买通了,偷了您的首饰钱财,记恨在心,试图嫁祸于您。”
听到墨秋的话,恒宁公主慢慢止住了哭诉。
母妃和大皇兄过世之后,她每天都是诚惶诚恐,可是也不能放任害了他们一家三口的人逍遥。
只是没有想到,派出去那么多大皇兄留给自己的死士,居然没有伤到对方一分。
恨,又能怎么不恨呢!对付不了厉淮然,想不到连杀了厉淮然在乎的人能力都没有。
恒宁公主的面容,双唇紧抿,颜色淡得近乎苍白,随着时间的流转,逐渐转化为一种难以名状的愤怒与不甘。
眼神开始变得锐利,如同被冬日寒风雕刻的冰刃,闪烁着冷冽。
“公主,奴婢还听说了一件事,您不要生气。”墨秋自小跟在公主身边,自然知道公主的心思。
劝说道:“公主,这也许是您最后一次机会,可以站在高位替贵妃和大皇子,讨回一丝利息了,只是,不能全靠您自己,七皇子势大,咱们需要借助其他人……”
主仆两人几乎说了一整晚的话,墨秋才带着疲惫的神色,出了大殿。
翌日的朝堂上,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刚上任不久的京兆府尹,只觉得头上悬着的刀,要落到脖颈间,被汪大人和朱大人,重新抬起。
洪启帝拖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无尽的疲惫。
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再次开口,声音虽略显沙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可有审出这起事件的幕后指使?”
京兆府尹闻言,背后瞬间湿了一片,汗珠沿着脊背滚落。
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拭去,生怕这微小的动作也会引来皇上的不满。
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禀皇上,微臣与大理寺丞,昨夜连夜审讯了收押的五名嫌犯。其中一人因伤势过重,未及多问便已不幸离世。至于其余四人,起初皆保持沉默,直至后半夜,才有一人松口。据他所述,他们被匿藏于京郊的一处废弃宅邸中,那正是前段时日七皇子下令抄斩之地。他们声称,此行目的是为了报复,因七皇子先行处决了周侧妃,以示警告。”
洪启帝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直视着跪在眼前的府尹大人。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府尹大人的手在地上微微颤抖,尽力保持镇定。
继续汇报:“另外,还有一名嫌犯,在三七大人的严厉审问下,吐露了他与宫中某人有联系。但具体是何人,以及联系的内容,他尚未全盘托出,只言及此事牵涉甚广,需谨慎行事。”
洪启帝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继续审,无论涉及到谁,都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朕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言罢,洪启帝转身欲走,留下京兆府尹在原地,依旧伏地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