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鲜血吐出,李济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重重砸在了水潭边,溅起的水花带着丝丝的红色。
硬生生受了唐罗结结实实一掌。
李济五脏六腑一阵翻涌,疼痛难忍。
更可怕的是他低头看去,震碎的衣裳映出了一个漆黑的掌印。
“赤心掌!”
“黑罗刹!”
“你不是唐罗!”
李济惊呼道,心中涌起了一股绝望。
“我怎么就不是唐罗了?”
“唐罗不可以是黑罗刹吗?”
“还是说我只能是那个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看人脸色的唐罗?”
“李老,人是会变的。”
“你不也是从一个农夫走到了现在穿金戴玉的李老吗?”
唐罗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畅快笑容。
大灰趴在他肩头,吃着他递来的花生米。
胜负已分。
中了他的赤心掌,李济回天无术。
“怪不得,上次只有你一人回来。”
“道上的人还说被一个神秘人下了黑手。”
“就你是侥幸逃脱,没想到你才是罪魁祸首。”
“能练成如此毒掌,这些年你可没少作恶啊!”
“就不怕特调局找上门来?”
李济知道自己大限已至。
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何天阳能有个了解。
如果能活着出去,还有可能让道上的人知道他的本来面目。
黑罗刹杀的奇人异士可不少。
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都在找他。
“哦,你要去告密?”
“可惜死人张不开口。”
唐罗仰头笑道。
没人知道他一路走来的艰险。
原本他的确只想采药为生,跟着大灰无忧无虑的生活。
奈何步入社会才知道一个人没钱没势多么要遭受多少挫折。
冒死采来的药草不是没人要就是刻意压低价格。
这也就算了。
可每当遇到奇人异士,总是对采药人不屑一顾。
那种看垃圾的眼神让他久久未曾忘怀。
其他人可以逆来顺受。
唐罗可不想一辈子都要被人踩在脚下,仰人鼻息生活。
所以他尽力与人打交道,攀交情,混的八面玲珑。
直到某次采药的时候,意外在峭壁上发现了残本秘籍《赤阳神掌》。
这让他如获至宝!
采药人没有门派,只是家中一代一代相传。
除了些三脚猫功夫,更多的时间精力花在识药采药上。
所以在奇人异士的圈子里,采药人的身份很不被看好。
唐罗还算有点天赋。
在配合草药的滋补下,修炼事半功倍。
越到后面,修炼条件越发苛刻,力量却越加强悍。
唐罗舍不得放弃。
更想换一种活法。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不想一辈子当采药人!
也想和那些大人物一样,吃香喝辣,逍遥快活。
赤心掌是由毒砂掌演变而来。
只是修炼的材料不同。
赤心掌需要双手浸泡在人血和毒药混合的液体中。
效果只能靠着杀人挖心来查看对方心脏受损的状态。
只有这样才能清楚自己练到什么境界。
乌云甲就是他偷袭一位前辈所得。
只是大家都习惯了唐罗卑微弱小的印象,根本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这让他非常庆幸又无比怨恨。
多看不起人啊!
他连嫌疑犯的资格都没有。
唐罗之后变本加厉。
当然也不是每次都会出手。
要是那样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是偶然选择下手的对象。
这样大家才不会有所怀疑。
唐罗能在李济胸口留下手印,显然已经达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想要再进一步,练成传说中的“赤阳神掌”,则需要外力的辅助。
这也是唐罗一直搜寻精怪的根源。
有了血精,赤心掌才能蜕变。
为了追求无上力量。
唐罗从最初的巴山采药人,变成了现在的狠辣无情得刽子手。
变了吗?
似乎没变。
又好像变了。
但唐罗不曾后悔。
他和大灰都在不断变强。
能欺负他们的人越来越少。
而这样的气质他在何天阳的身上同样嗅到。
似乎比自己更加强烈。
这是一种直觉。
保险起见,他没有第一次见面就动手。
但到了这里,不管何天阳是否会识时务,终究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放任他离开或者成长,唐罗总觉得会成为心腹大患。
在此之前,先收拾了李济。
看着他乌黑的脸色,唐罗知道赤心掌毒发了。
“放过我!”
“我可以给你我家传阵法……。”
李济双手颤抖着,试图从怀中掏出家传绝学。
但动作却因毒性而变得笨拙。
“你死了,你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就别费力了。”
“我只会杀人,救不来人。“
唐罗慢慢朝着他走去,眼神中透露出得意之色。
李济的心跳如鼓,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他脑海中想过各种办法,可都需要时间来布置。
但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时间就是一种奢望。
“唐罗,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李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唐罗冷笑一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都到了这份上,说再多有何意义?”
李济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知道自己生还无望。
“别太得意!”
“我死了,你也好不了!”
李济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心神。
开始念动咒语,手指在空中迅速划动。
但唐罗可不会给他反扑的机会。
大灰的身影突然出现,它从暗处猛地扑出,利齿直接咬向李济的脖颈。
李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身体本能地向后一仰。
试图躲避这致命的一击。
可大灰的动作太过迅猛,利齿最终还是咬破了李济的肌肤。
毒素迅速进入他的体内。
李济感到一阵剧痛。
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就在他倒下之时,总算是完成了最后一个法诀。
天空中忽然闪现出了一个巨大的五角星图案。
就像是烟花般绽放。
在光华中,李济的身体软软地倒下。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还有一丝解脱。
“特调局的求救信号!”
“这家伙怎么会有?”
唐罗来不及探究。
当然他也不慌。
毕竟这个地点,就算他们看到也需要时间赶来。
到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
“死了都不安分。”
“真是麻烦。”
唐罗向他吐了泡口水。
随即转过身来,对上了何天阳沉稳冷静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