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井？“雇佣兵粗粝的指腹划过屏幕，“2023年还有人信这鬼话？“
夏桑枝突然将枪口对准仓库角落的青铜鼎，扣动扳机的瞬间，液氮弹在鼎身炸开冰花：“陆昭衡的斥候昨天用这口井送来半块虎符。“她踢开碎冰，露出鼎内新鲜的草木灰，“你的枪能传过去，运费翻三倍。“
亨特盯着灰烬里半枚现代弹壳，雪茄烟灰簌簌而落：“我要先见订金。“
手机银行提示音在空旷仓库回响，夏桑枝将屏幕转向他：“五十万美金，余款看到测试视频后结清。“她突然轻笑，“听说你在普林斯顿修过量子物理？正好验证下时空传输的熵增理论。“
雇佣兵粗犷的笑声惊飞屋顶的乌鸦。他扯开军裤口袋，掏出个带血迹的U盘：“枪械参数在这里，不过...“他突然逼近夏桑枝，“你那个西晋小情人拿到AK，不怕改变历史进程？“
“他要对抗的是氐族重骑兵。“夏桑枝将U盘插入特制手机，蓝光扫描过她虹膜，“公元307年不会有日内瓦公约，我要的是绝对制空权。“
暴雨拍打卷帘门的声音渐密时，亨特突然按住她转账的手：“再加个条件。“他指间变魔术般翻出枚玉珏，“下次传送，把这个带给广陵王。“
夏桑枝接过玉珏对光细看，云雷纹间藏着微缩电路：“北斗定位器？“
“总得确保投资有回报。“亨特掀开仓库暗门，狂风卷着雨丝扑灭雪茄，“下周此时，到高雄港17号仓提货。“他身影没入雨幕前，突然回头露出白牙，“顺便说，你握枪的姿势像极了喀布尔的军火女王。“
夏桑枝将玉珏系在枪带，平板上已收到加密邮件。她点开冰原测试视频，看着液氮弹在暴风雪中划出湛蓝弹道，忽然对着仓库监控镜头举起红酒杯。
“敬科学。“她对着虚空碰杯，身后军火箱的阴影里，半截西晋箭矢正缓缓没入液晶屏。
夏桑枝指尖摩挲着信笺上泛黄的纸纹，檀香混着铁锈气萦绕鼻尖。陆昭衡的笔迹遒劲有力，墨迹间仿佛还带着战场硝烟。
“箭矢破甲，如虎添翼。“她轻声念着信中文言，嘴角不自觉上扬，“陆昭衡啊陆昭衡，你可知这是钛合金的功劳？“
平板电脑突然弹出视频请求，她将镜头对准包裹：“亨特，我需要三百支钛合金箭矢，以及...“话音未落，屏幕那头的雇佣兵已吹了声口哨。
“哇哦，这是...波斯帝国的黄金弓？“亨特放大视频细节，“镶嵌的绿松石来自阿富汗，工艺是帕提亚王朝的。“
夏桑枝将黄金弓举起，阳光透过宝石折射出迷离光晕：“陆昭衡的战利品。“她忽然轻笑，“看来他的铁骑踏平了西域商路。“
亨特叼着雪茄眯起眼：“要我用现代工艺仿制一批箭矢？“
“不，要真品。“夏桑枝将包裹中的波斯酒杯对准镜头，“陆昭衡要的是能震慑敌军的利器，不是赝品。“
她打开另一个包裹，取出串玛瑙珠链：“这些是粟特商人的信物，陆昭衡的意思很明显——他需要打通丝绸之路。“
亨特突然掐灭雪茄：“你要我走私军火到阿富汗？“
“不，是到西晋。“夏桑枝将黄金弓搭在波斯地毯上，“神井的坐标已经确定，我需要你在喀布尔找到那批失落的帕提亚箭矢。“
视频那头沉默片刻，亨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弹片疤痕：“再加五十万美金，我能搞到拜火教的圣火配方。“
“成交。“夏桑枝将转账记录截图发过去，“但要快，陆昭衡的信中说，氐族骑兵已经逼近玉门关。“
她展开信笺最后一段：“卿若有需，昭衡必当竭尽全力。“墨迹在“竭“字处晕开，似是写信人停顿良久。
夏桑枝抚过信纸，忽然想起陆昭衡曾说过，西晋的纸贵如金。她将波斯酒杯倒满红酒，对着虚空举杯：“敬你的战功，陆昭衡。“
平板电脑突然震动，亨特发来加密文件：“帕提亚箭矢的坐标在这里，不过...“他顿了顿，“你要怎么解释现代工艺的迫击炮？“
夏桑枝将黄金弓对准书房里的青铜镜：“就说这是西域匠人的新发明。“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再帮我找一批现代医药物资。“
“青霉素？“亨特挑眉，“你那个西晋小情人会相信这是西域神药？“
“他会的。“夏桑枝将信笺折好，放入波斯首饰盒，“因为我会告诉他，这是拜火教祭司的秘方。“
窗外夕阳西下，她将黄金弓挂在书房正中央，旁边是陆昭衡上次送来的半块虎符。平板电脑不断弹出军火订单，夏桑枝却望着波斯酒杯出神。
“陆昭衡，你可知道，你送来的不仅是战利品...“她轻声自语，“更是一个时代的馈赠。“
忽然，青铜镜泛起涟漪，半支箭矢缓缓浮现。夏桑枝将箭矢拔出，箭簇上沾着新鲜的泥土，还带着西域风沙的气息。
夏桑枝的指尖在波斯地毯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平板电脑的蓝光映着案头那柄黄金弓。陆昭衡的最后一封信被装裱在水晶相框里，紧挨着纳斯达克股市实时走势图。
“卿若需金玉珠帛，昭衡当取西域三十六国以献。“她念着信末的句子轻笑出声，“陆大将军，你这是要给我建个丝路博物馆啊？“
加密邮箱突然弹出新消息，夏桑枝差点打翻手边的冰美式。陆昭衡的文言邮件夹杂着现代标点：“寅时三刻，神井当现异象。望卿候于井畔，勿惊勿惧。”
她赤脚奔向地下收藏室，青铜鼎内的草木灰正泛起涟漪。忽然有金戈铁马声穿透时空，五色丝帛如瀑布般从井口倾泻而出，在防弹玻璃上撞出清脆声响。
“这是...于阗国的织金锦？“夏桑枝戴上白手套轻抚织物，指尖传来细微电流，“居然掺了金丝和磁石？”
手机震动起来，亨特的视频请求带着枪火背景音：“你要的帕提亚箭矢到货了，不过...“他忽然瞪大眼睛，“你身后那些是萨珊王朝的鎏金壁毯？“
夏桑枝将镜头对准正在传送的文物：“陆昭衡的定金。记得把箭矢浸过特氟龙，我要它们在沙漠也能百步穿杨。“
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一柄嵌满红宝石的弯刀缓缓浮现。刀柄处缠着的羊皮纸上，陆昭衡的字迹力透纸背：“此刃斩过龟兹王旗，赠卿裁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