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壶酒可不一般,乃是十二年前精心酿制而成,酿好后便挂在上面,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太安帝更是放出风声:十三年后,若无人能取下,便送入皇宫。
此时,太安帝坐在桌案前,听到浊清所言后,伸出手指轻轻敲响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问道:“你所说的,可是十二年前所酿造的那一壶秋露白?”
浊清赶忙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正是此酒。”
太安帝闻言,动作猛地一顿,若有所思起来。
他凝视着眼前的棋盘,停止了敲击的动作,沉默半晌之后,不禁轻叹一声:“唉,孤似乎已经许久未曾见到李先生了,明日传旨,请他入宫一叙吧!”
浊清连忙点头应诺:“是,陛下!”说罢,他正欲转身告退,却突然又被太安帝出声叫住。
“等等……”太安帝轻喝一声,随后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满是凛冽的杀意。
只见他冷声道:“明日除了邀请李先生进宫之外,再暗中召集各方势力秘密前来觐见,就说孤想要考察一下他们近期的表现。另外,调拨八百名精锐的虎贲兵严守宫门,不得有任何闪失!”
浊清听后,心头不由得一惊,但脸上并未表露出来,依旧低着头恭声应道:“是,陛下!微臣遵命!”随后,他小心翼翼地退出殿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招来了其他四位大监。
将太安帝的旨意详细转达给他们之后,五人便马不停蹄地分头行动,一夜之间几乎跑遍了整个天启城所有能够称得上名号的势力。
齐天尘看着天色,重重地叹息一声后,缓缓闭上双眼,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逐渐照亮大地,他才如梦初醒般站起身来。
他动作迟缓而又沉稳,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慢慢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踱步而去。
与此同时,浊清则率领着一众手下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学堂门前。
此时的学堂内空无一人,唯有洛轩独自在此。见到浊清等人到来,洛轩赶忙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问道:“不知浊清公公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浊清却侧身避开了洛轩的行礼,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陛下有旨,宣祭酒先生入宫觐见!”
洛轩闻言,缓缓将手轻轻地放了下来,不慌不忙地向浊清解释道:“实在不巧,师父今日一早便已出门办事,至于何时归来,我也不得而知。”
浊清点了点头,表示知晓,随后自顾自地寻了一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漫不经心地对洛轩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在这儿稍等片刻好了。清歌公子您自便。”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众人原地待命。
这一行人来时可谓是排场十足、浩浩荡荡,消息自然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想必用不了多久,李先生便能得知此事。
洛轩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浊清所言,心中暗自思忖一番之后,自己身为学堂弟子,于情于理都不应在此刻离去,于是便决定留下来作陪。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之时,忽然间,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他们头顶上方传来:“不必再等啦,这就出发吧!”
浊清闻声连忙快步走到门外,仰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惊喜之色:“哎呀呀,原来李先生在这啊,真是好久不见呐!”
“你这笑......真假!”李长生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道。
他一个利落的翻身,如飞燕般轻盈地从高耸的屋檐上一跃而下。落地后,他不紧不慢地理了理有些微皱的衣袖,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与此同时,红尘一只手轻松地拎着叶鼎之,另一只手同样稳稳地拎着易文君。
此刻的叶鼎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似乎并未完全清醒过来。
相比之下,易文君倒是早早收拾妥当,目光平静地望向红尘,轻声问道:“便是今日了吗?”
红尘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安慰道:“放心吧,我已在四个城门口都安排好人接应了。待到时机一到,你们就立刻朝门外而去。”
听到这话,叶鼎之才如梦初醒一般,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疑惑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大清早的,他还在睡梦之中,就被红尘风风火火地闯进房间抓走,甚至连东西都是匆忙胡乱收拾一通。
他皱起眉头,不解地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为什么要跑?”
红尘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快速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世界如此之大,她想出去看看。而你,是因为你的身份很特殊,留在这天启城中实在太过危险,所以你也得跟她一同离开!”说完这些话,红尘像是生怕再被追问似的,急匆匆地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叶鼎之却瞬间惊醒,脸上露出警觉之色,死死盯着红尘的背影,大声喝问道:“等等!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红尘一脸严肃且认真地凝视着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可不单单只有我知晓此事,倘若你再不离开此地,用不了多久,整个天启城都将会获悉这个秘密。自从你拜师以来,始终有人暗中调查你与百里东君二人的身份。以你当下的身份状况而言,根本经不起任何细致入微的追查。”
叶鼎之闻言,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我绝不会走的!若是我就此离去,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机会能够报此血海深仇。”
红尘紧盯着叶鼎之的双眼,目光之中充满了浩然正气,他质问道:“难道你所谓的报仇方式仅仅只是直接将他们斩杀,随后让自己沦为贼寇,遭到北离王朝无休止的追捕通缉吗?”
面对红尘如此凌厉的眼神,叶鼎之不禁有些心慌意乱起来,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