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股东高老板得知第一轮天使投资已经打了水漂,而我还企图得到第二笔投资去黑石城买硝石,只跟我说了一个字:“滚!”其实项目也不是完全没有成果,每次实验我都写了实验日志,如果再来几次,还是有希望的……吧。
万幸的是福砚并没有再来。等到庄稼收完,我终于从村民的闲聊中解开了穿越以来最大的困惑,那就是我们现在收的这个庄稼它究竟是什么。我本也是农村人,要是小时候应该也是能分辨的,只是后来在外上学、工作多年,如今只能确定它不是稻子就是麦子,可这个问题若是问出口不免给我一种数典忘祖的羞耻感,所以直到今天才知道它是麦子。
麦子收割完毕,接下来就是脱粒晾晒,我试图找到除了用棍子夯打之外的脱粒方法,最终也以失败告终。我只能继续捡柴,或帮周全放羊来蹭饭,同时也教周全识字,我很好奇为什么周全他爸不教他识字治病,可每回一问就是沉默。我们在山坡上还会偶尔遇到高翠兰,我发现这个庄子里有两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山溜子,一个是高才,哪里人多哪里就有他;另一个就是高翠兰,哪里没人哪里就有她,最近后面又总跟着只小狗。高太公每天还是尽职尽责地督促生产,手里拿着本卷了页的泛胜之书,指责这家地犁的浅,埋汰那家种留的瘪。
吃住的问题解决后,就是穿的问题,我随身携带的所有衣物包括:羽绒服,衬衫,t恤,腰带,牛仔裤,秋裤,内裤以及鞋袜。虽然秋裤和牛仔裤在别人眼里都是一样的奇怪,可我还是觉着穿着秋裤出门别扭。老马的衣服我是不敢穿的,也说不上是不敢,可能更多的是不愿。
我找到大方:“大方,你知道庄子上有买卖东西的地方吗?”
大方:“你要买卖什么?”
我把我的腰带拿了出来:“我想把这个卖了,换两件换洗的衣裳。”
大方拿着端详一会:“你可以去高老三家看看,他们家在黑石城里有个铺子,有时候庄上人会把自家做的衣服拿给他们家卖。”
“那你觉着我这腰带能值多少钱?”我还是一点没搞懂这里的物价。
“这玩意怎么用?”我给他示范了一下。
“嘿,这东西还真挺好使,这铁扣一看就是好钢,做工也细。你这应该是大人物用的东西吧,我可估不上来价。”大方把他还给我,我刚要伸手接,却被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抢了过去。
“什么好东西,我看看。”
高香兰拿去看了看问:“你打算卖多少钱?”
“我不知道,但起码得够我换一身衣服,裤子,鞋袜。最好还能剩点,也好添置点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什么的。”我思考了一下说出我的诉求。
“行,你要的那些东西我给你添置,这腰带归我了。”高香兰说完抱着腰带就要走,我手伸到她胸口,又缩了回来。
“行吧,给你就给你,但是我衣服要新的,不要旧的。”我强调一下我的底线。
“好,我给你现做,保管合身。”高香兰这么说倒让我踏实一些,毕竟这里买的衣服还真不一定合身。不过我还是跟了上去。
稍顷。
“多少?一万?你死了丈夫穷疯啦?”高老三跳脚骂道。
“你看清楚了,这可是正儿八经一千年后的物件,你别说拿去卖给那黑石城主,你就是拿它上供给乌斯国王都不丢面!”高香兰也是昂着下巴。
“你再拿过来我看看,这怎么用这个?”高老三拿过腰带,我给他系上,教他卡扣的用法。他试了试,肯定也没见过这种卡扣,而且我估计以现在的炼铁水平,仿制都不一定能仿制出来。
高老三又摘下来仔细看了看:“你看这中间这皮子都磨破了,一看就是旧东西,两千,不能再多了。”
“这皮子是可以换的,你找块牛皮按自己的腰围剪成长条换上就好了。”我给他解释。
“人家金贵就金贵在那头上,你看那黄色的花纹没,那可是金的。你盯着那破皮子能看出什么花来。”高香兰这话我可没接,那肯定不是金的。
最终两人又掰扯半天,最终以六千四百八十钱成交,这里五百铜钱换一个银钱,高香兰到手总共十二枚银钱和四百八十枚铜钱。从她回去路上的婊情我也看得出这六千多不是个小数。害人家死了老公,又没给人家找到生计,也算是对她有点补偿了。可她走路时还总不忘盯着我的运动鞋看,这让我很不舒服。
下午香兰过来给我把厨房的东西补齐,我之前只说了衣服要新的,当然那锅碗瓢盆就都是旧的了呗。她送来的盐都是细盐让我好奇,说是文曲星家也就是高尚他们家人以前想出的过滤法子给弄的。她又给我量衣服尺寸,摩挲着我的格子衬衫问我喜欢的颜色,我以为有很多选项,结果只有米白和蓝色。我也是才知道板蓝根也就是他们叫大蓝的那个草居然是染料,而且庄子上只有这一种染料,其他颜色的布只能进城买。最后她又盯上了我的羽绒服,那我肯定不能卖她,看争取不来就不乐意的走了。我后来还专门跑过去叮嘱她别把我眼睛卖了。其实我也挺烦和高香兰这种外向性子打交道的,有点累。
第二天一早,我偷偷摸摸地揣着手机就跑到了高老三家。
“又要一万?这又什么东西?”高老三斜着眼。
“这可是好东西,昨天那腰带在我们那也就值个百八十,这东西我买的时候七八千呢。”我往身后看了看,生怕高香兰突然出现。
“那它是干什么用的。”高老三拿到手里掂量着份量。
“它现在是没法用了,但你可以拿它当个摆件,这全天下保证没人见过这东西。你把它卖给那些大人物当个闲聊的话头很合适呀。”我继续推销。
“当个摆件?它也不好看呐,它是纯银的吗?”高老三问。
“不是,它里头都是些你们更不认识的东西。”
“五百,最多了。”高老三给了个价。
我一听就是回收二手旧手机也不只这个价啊:“这比那腰带好多了,怎么才五百?”
“不行,不行,三百,最多三百。人家城里的贵人那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没有,缺你这一难看的摆件?”高老三掂量一下又降了两百。
这个价钱我想着也就没必要卖了。
就在此时,高图牵着马踮着脚从高老三后面走过,高老三显然也听到了马蹄的声音,转身说道:“你又牵马干什么去?家里的账还一大堆,你等我给你算呐!”
高图一看被发现牵着马就跑。
“你今天就死外面去吧!”高老三唾沫横飞。
“高员外,你们家有账要算?我可以来帮你们算呐。”我一听这不就来活了吗,而且专业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