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梯,是一道长长的走廊。
墨怜拿起手机,低头一看,半个信号也没有。
顾长生见她蹙眉,耐心解释,“这里的位置不能被人发现,所以要屏蔽手机信号,除非有特权的人才能使用。”
“不要急,进会议室前,我给你加个权限,就可以使用手机了。”
“跟紧我,这里有身份识别,别乱走。”
“哦。”墨怜点头。
她跟在顾长生身侧,一起往里面走。
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却莫名有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就好像暗中有什么自己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
这时,她眼睛微微一痛,再睁开双眼,就看见长长的走廊里到处都是红色紫色绿色的放射线来回扫荡。
那些光线,在碰触到身边的男人时,自动缩回去。
墨怜明白,如果不跟紧身边人,独自走在这里,估计会立刻受到猛烈的攻击。
“墨怜,过来。”顾长生走到一间房门前,把门推开,率先走进去。
墨怜抬头一看,门边墙上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牌子。
【身份验证室】
她走进去,满眼好奇四处打量。
这里三面都是墙,只有左手边墙上,有一扇看不出具体材质的门,那门通体银白,厚重而结实。
顾长生掏出手机,不知做了什么,房间突然一震,地面中心位置出现一座圆形高台,周边亮起淡蓝色光芒,与天花板连接,形成密闭空间。
“看到那个圆柱形了吗?”
“看见了。”墨怜问:“这是要做什么?”
“你去站在上面,别害怕,只是验证身份,几秒钟就好。”
“嗯。”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发自内心的信任顾岁安。
心里有些疑虑,仍走上去。
顾长生见她站好,转身打开圆台对面的门,走进去,身影消失在门后。
那一刹那,淡蓝色光芒愈来愈亮,直到变成实质,隔绝外界一切感知。
“滋滋滋”的电流声穿透耳膜进入大脑。
有一股无形的物质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从头到尾。
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墨怜呼吸不畅。
仅仅几秒钟,已是无法坚持下来,仿佛有什么要强行钻入大脑,控制她的身体。
“不!”
“砰砰砰……”
身份验证完成的最后一刻,所有机器全部炸开,冒起滚滚黑烟。
控制室内,屏幕在黑下去的前一秒,显示出大大的红色警告。
警告标识下,是少女苍白的脸。
“墨怜!”顾长生顾不上检查机器故障,毫不犹豫打开门,飞快冲出去。
验证室的灯一闪一闪,忽明忽灭。
验证台上,淡蓝色屏障早已消失,只有身穿米白色披风的少女静静站在上面,像是服装柜台上的模特假人,一动不动。
“墨怜?”
顾长生走到她面前。
高高圆台上,墨怜听见他的声音,眼睛里重新有了焦距。
她目光微动,落在他身上,居高临下俯视,“东方岁安?”
这个名字,是第二次进入顾长生的耳中,他这才察觉到,少女眼瞳里泛着淡淡的红。
“你到底是谁?”他脚步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谁知灯光一暗,再亮起,验证台上的人早已不在那里。
顾长生一回头,就被一双细长的手臂勾住脖子。
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被强吻时,少女凑近,却转移目标,狠狠咬上他的脖子。
刺痛中,又夹杂酥酥麻麻的痒。
这样口下不留情的力度,绝对会被咬出血。
隐约听到,少女吞咽的声音。
这是……
在吸血?!
顾长生一惊,刚想拿出口袋里常备的镇定剂,墨怜身体就已软软倒下。
他忙抬手把人抱进怀里。
墨怜的脸,白得有些透明,没有一丝健康的血色。
她的体温,也是常年冰凉。
顾长生视线扫过她唇瓣上的红色血迹,眉心紧皱,“墨怜,你究竟是不是人?”
昏迷的墨怜没办法给他答案。
“叮叮叮……”
顾长生的电话响起,是安保人员。
接通电话,男人焦急的声音传来,“顾教授,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仪器出现意外。”
“您有没有受伤?要不要通知医生?”
“不用,让检修人员过来。”
“是!”
挂掉电话,顾长生伸出手指,温热的指腹轻轻抹去墨怜唇边的血,又把自己衣领往上拉了拉,盖住伤痕。
他打横抱起少女,走出验证室,与身穿防护服的一群科研人员擦肩而过。
拿着测试数据电脑的工程师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一连串字符惊讶道:“电压负荷太大,导致仪器出现故障?”
本以为是数据问题,没想到是电压。
“我们整座诡异管理会大楼的电压有最先进的稳定器,尤其是这个验证室,更是有单独的线路和控制电压的仪器,怎么会出现这样简单的问题?”
“别管了,先把仪器数据恢复好,再研究电压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钻进控制室,合作修理冒烟的几台机器。
墨怜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让诡异管理会科研人员苦苦寻找故障原因。
在来到会议室大门前时,她已经悠悠转醒,发觉自己的脑袋正靠在男人肩头。
视野中,是男人流畅而完美的下颌线,那弧度,多一分太过凌厉,少一分则太过柔和。
呼吸之间,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清香,像竹林的味道,又像兰草清幽气息。
“大神,你用了什么香水,闻起来好香啊!”
“我从不用香水。”
顾长生垂下眸子,深邃的眸光望入少女清澈见底的眼瞳。
那双桃花眼中的笑,看不出半分作假,如果是故意装出来的真心,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员。
又或者是精神分裂症加重,形成新的人格,而这种人格,只在特定因素下现身。
他试探一句,“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记得。”墨怜秀眉皱了皱。
顾长生身体一僵,站在会议室大门外。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本想问,顾园那日,为什么要亲他,又想问,今天怎么变成了咬人。
不料墨怜“扑呲”一声笑了起来,“做梦这种事,哪里能解释得清楚?”
她从顾长生怀里跳出来,眼中闪过一抹可怜兮兮,“大神,我刚才做噩梦了。”
顾长生看她很久,瞥见她真挚的小眼神,终是不再怀疑,忽笑,“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