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李相夷同乔婉娩动身前去百川院,乔江亭准备半个月后的珍宝阁事宜,闲不住的云霄霄则向她的江湖朋友们打听与石寿村相关的事宜。
结果,“石寿村”三个字意料之中的无人知晓,就连一向消息最多的苏家人也从未听说过。
然而,云霄霄惊骇地发现,在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回信中,每一封都提到有武林高手已许久不曾有消息,比如翠华山掌教古砚真人,“苍狼旋风”舒天化,“赤脸飞刀”朱莫非等,甚至连铁扇门都有三名高手失踪。
这些人失踪前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翠华山掌教是同一名弟子去云游,舒天化是与人约战东归湖,朱莫非则是青楼常客。
铁扇门那三名则是,一人将抢了大户的飞贼捉拿归案去休假结果再无消息,另外两人,一位沉迷赌坊,一位苦恋华山女侠而不得,而且这些人失踪得无声无息,看不出痕迹,直到多日联系不上,才被发现失踪已久。
云霄霄不过粗略估计,便发现单就这些信件来算,四年多来,江湖上已失踪了五十多名高手。
五十多人,无声无息,就如泥牛入海,消失在了茫茫天地间,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甚至在江湖上都没有太多的人知晓。除了铁扇门三位因为身在公门,有监察司派人找寻,余下诸人甚至几乎都被认为只是云游四方了。
云霄霄敏锐地发觉这些人定然已出了事。但是,江湖上每天都在死人,四年间死了五十多人,岂不是再寻常不过?
“不对,不对……”云霄霄喃喃自语,将铺了满满一桌的书信翻来覆去看了又看,隐隐发觉似乎有什么被她忽略而去。突然,她一拍桌子,陡然想起——
“是了,婉娩说过,他们在云隐山下曾遇到过翠华山的弟子!”
“柔肠玉酿……”
这个在江湖上流传已有数年的传说,就如一根丝线,将云霄霄纷乱的思绪串了起来,无数的线索就如珠子般被串起,将隐藏其后的真相明晰地表露了出来。
而这背后的实情就是——
乔婉娩和李相夷异口同声道:“石寿村!”
二人已来到距离百川院二十里外的小镇,封归与清风自去客栈打点,李相夷听到熟悉的鸽哨声,一伸手就捞起一只飞鸽,正是云霄霄传书将最新进展告知。
乔婉娩道:“他们设计扣下了这么多高手,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李相夷摇了摇头,“等会儿把封归叫过来问问,看看能不能得到些线索,他先前为封磬办事,说不定会知道一些内情。”
然而,封归却对此一问三不知,只知封磬确实在石寿村这个地方做一些极为隐秘又重要的大事,又因为事情极为重要,他们这些人没有资格知晓。
“封归,我记得你说过,你们的妻儿老小都住在一个地方。”李相夷微微一笑,“这个地方,就叫‘石寿村’。”
封归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他怎么就忘了,那时为了保命,慌乱之下早已将这些都说了出去……
当下,李相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乔婉娩也在一旁歪着头朝他微笑,封归冷汗涔涔,到底迎着二月的春风,一五一十地将他知道的东西,如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说完以后,他的心下倒是无比的畅通,觑眼偷看李相夷这位南胤王族的后人,却是失望至极——这位萱公主的后人,竟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狂热来,比之当年的单孤刀的欣喜欲狂,简直是天差地别。
难道?
封归的心一下子变得凉浸浸。
主上追问这些,难道,真的是为了摧毁?他就当真没有那么一点为王为帝的野心吗?集天下之物供养一姓,毕史家之笔书一家史,绝世的功业,数不清的美女,这些难道当真对他没有丝毫的诱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