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的严知信没有半点要结亲的意思,那头的小姐却哄不住了,彻底哭昏了过去。
人都晕了,这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胖商人连续呼喊了许多声也没能将人唤醒,也顾不得外头是不是他的人,当即放声呼喊道:“快去请大夫!”
付如鹤与严知信两个一起被这声音吓的跳了起来,快速拉开两扇门后,又齐刷刷冲了出去。
付如鹤原本比严知信慢了半步,可他毕竟习过武艺,脚步也更快一些。付如鹤两步追上前头的严知信,吼着说道:“附近的大夫住在哪里,快给我指个方向,我脚程更快一些。”
莫名其妙跟着跑起来的秋实比严知信更先听清楚付如鹤的对话,于是他抢着回答道:“少爷!我知道大夫在哪儿,我去找!”
话音刚落,秋实就卯足了劲冲到前头,出门一转弯,竟然瞧不见身影了。
付如鹤与严知信慢慢停住了叫,一人一句的轮番夸赞着:
“机灵!”
“聪明!”
“脑子好使!”
“腿脚也快!”
“不愧是我付家调教出来的人。”
“家教甚好。”
“简直和三公子我一样机智。”
“……”
付如鹤太过自恋,哪怕是违心,严知信此刻也夸不出来。
秋实很快就带着大夫来了,老大夫进去没多久就出来,朝着门外翘首的几个人说道:“病人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情绪过激导致血脉不畅这才晕过去了。”
两位公子闻言这才安心不少,这时秋实又适时的迎了上来,替自家主子说了一通感谢话后又忙不迭的跟着大夫回去抓药。
药还没来得及煎,屋内的小姐已经悠悠转醒。
付如鹤指挥秋实赶紧将药材送上,结果刚一转身,这些药材就被人从里面扔了出来。
付如鹤此时既不心虚也不理亏,只是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要说追责吧,这家老爷也没歹意,只是手段不寻常了些,倒也没真的伤人。更何况他家小姐都被刺激的晕了过去,若是此时再跟着追究责任,恐怕会落不到好。更何况作为正主的严知信都没发声呢,就更没有他插话的份儿了。
可若说不追究吧,他们两个又白白折腾了这么一遭,但凡付如鹤稍微晚来一会儿,事情可就不知道要朝那个方向发展了。
两个人彼此私下商量了一番,一致决定就当没发生过这些事情,并打点好院内的其他闲杂人等,威胁着叫他们忘了这件事。
等到付如鹤敲打的差不多以后,那胖商人终于扶着小姐从里面出来了。
那小姐依旧虚弱,带着一副幂离半靠着商人的手。
胖商人看见他俩冷哼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举动仿佛是在骂他二人不识好歹。
付如鹤也不想多生波折,假装没看见一样,由着他一行人就这么走了。
商人是乘着马车来的,自然是要乘着马车走。
在临走之前,那胖商人的下人悄悄凑到马车前面,朝着商人耳语了几句后又回到了旁边随行的位置。
付如鹤恰好也要回府,就牵着马匹朝旁边退了一些,主动让出了通行的道路。
胖商人的马车在道观前拐了个弯才又重新出发,待他走到付如鹤面前时突然叫人停下。
付如鹤正诧异呢,那胖商人突然又掀开车帘拱手道:“今日是秦某人糊涂,多谢付三公子宽宏大量,待我回家安置好小女之后,再到府上向您请罪。”
付如鹤立马回道:”您客气,秦小姐身体重要,请罪什么的大可不必。”
那胖商人不接他的话,说完自己的话后就示意车夫赶紧启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后面的那句话。
几行人各回各家,就在付如鹤以为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的时候,一条流言又从暗处悄无声息的蔓延出来。
一条流言而已,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再正经的消息经由人们口耳相传一番后,到了最后都不一定能歪曲成什么样子,更何况还是一条关于男女情爱的这种大众喜闻乐见的流言呢?
例行出门交际的大夫人被交好的夫人拉到角落处悄悄询问了一句,“你家三公子与一位姓严的贫寒子争夺一位富商家小姐的这事您知不知晓?”
大夫人闻言心头大骇,怔愣了片刻,又紧抓住那位夫人的手追问道:“什么小姐?”
见她这反应,就知道她是不知情了。
那夫人又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城西的一家商户,只知道这小姐生的极好,好像是姓秦。”
听到这个消息的大夫人哪里还坐的住,匆匆的应付完宴会后又马不停蹄的叫人赶紧驾车回家。
付府内,毫不知情的付如鹤还在热情的招待着那位说要来赔罪的秦姓商人。
这秦老爷从坐下来就开始说车轱辘话,道歉赔罪的话已经说了一圈又一圈,直应付的付如鹤头昏眼花。直到桌前的热茶已经换了三次后,那秦老爷终于舍得高抬贵臀,拱手道:“那日之事,却是是我太心急了。说出来不怕您小话,我秦某虽是一介商贾,对于儿女却都是同等的偏爱的。更何况我膝下子嗣众多,女儿却只有一个。我这女儿生来聪慧,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偏生她生来就体弱,年幼之时又没了母亲,所以我才格外的偏爱一些。也正是因为太过偏爱,才叫我一时昏了脑袋,险些干出逼婚这种事情。好在付公子您前来搭救的巧,若不是您出手,我这女儿的名声可就毁了。”
关于逼婚这事,付如鹤也不是当事人,自然不能替严知信多说什么,只是安慰了一句,“秦姑娘才华出众,日后定然能得一位配得上她的如意郎君。”
秦老爷顺竿爬道:“成公子您吉言。”然后又突然凝眉,伤感道:“我这女儿别的都好,就是心思太重,若是能结交几位好友彼此走动走动,也能心情抒怀一些。”
付如鹤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干脆不接他的话。
秦老爷自说自话说了个没趣,立马又换上笑脸,一脸恭敬得和付如鹤告辞。
付如鹤送秦老爷出花厅门得时候,正好与归家来寻得大夫人迎面撞上。
两方人互不相识,付如鹤插在中间互相介绍道:
“这是我们付家大夫人。”
“这位是城西得秦老爷。”
两人彼此见了礼,秦老爷又主动打了招呼,唤了声‘侍郎夫人’。
秦老爷经商为生,能知道大夫人得身份并不奇怪。反观大夫人倒没那么热络,只是礼节性得客套了两句,就派下人客客气气得将秦老爷送到了门外。
待秦老爷走远后,大夫人终于忍不住挥退下人,又将付如鹤拉到花厅后得内室询问道:“方才那位秦老爷是什么来头,为何要来府上和你说话?”
付如鹤只以为大夫人是看不上秦老爷这般谄媚,所以才这般追问。于是他尽量客观一些,将前几日得事情原原本本的转述了出来。
大夫人听完后眉头拧的越来越紧,思索片刻后终于出声道:“按你的说法,这位秦小姐看上的是严公子,可这城里的流言怎么偏生传到你身上了呢?”
付如鹤还不知道流言这件事,待他听完了大夫转速的传言后也惊得站不住,颇为冤屈的猛一跺脚,大喊道:“我与那位秦小姐素不相识,从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一句话,怎么可能会和严兄彼此争夺她呢?更何况了,这秦家小姐倾心的是严兄一人,这流言怎么偏往我身上穿呢?”
他想不通,大夫人更是想不通,只说了一句,“商人间的手段我也不懂,这事还得的找个懂行的人来分析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