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亭亭的工资将房租支付到了这个月末。
她一直靠两个小行李箱生活,东西对于这个年龄段的普通女生来说,有点少。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找到受害者的手机或电脑。
张伟峰在开车来这里的路上和汤亭亭的母亲谈过,她母亲告诉他,汤亭亭停用了她的手机卡,重新办了一张手机卡,去躲避她的前夫。
“燕市警方正在全力寻找他。”
张伟峰和韩喜英到达时,天已经破晓了,程长婧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一直在搜集证据。
“像这样的地方,尤其是这种所谓的酒店式公寓,客房服务一般都不太好,”程长婧不想去想这些年来这个房间里发生过什么,“这些床单上可能会有以前客人的dNA。”
“看起来枕头套不见了,”张伟峰说,“凶手可能在运送她尸体的时候,用枕套裹住了她的头。”
崔德霖拿起放在角落里的小台灯,说:“灯座上的血迹都干了,我们应该能提取到上面的指纹。”
张伟峰点点头,接话说:“凶手应该先是用台灯狠狠地击打她的头部,让她失去行动能力,然后把她带到公园,让她在那里绝望地等死。”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小衣柜,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小格子夹层,只有一个立式格子,可以用来挂一些外套,汤亭亭的大部分衣服叠放在里面,她的钱包被放在衣服上面,里面有她的身份证、驾照和五十块的现金。
“很明显,凶手不是为了钱,”程长婧说,“看起来他没有想要掩盖死者的身份信息,是想让我们能够确认她的身份。”
“避孕套,几包烟,酒馆的打火机,”韩喜英已经走到了床头柜旁,“凶手肯定不是烟民,否则,这些东西不可能被留下。”
程长婧因缺乏睡眠而头晕目眩,但还是忍住了打哈欠的冲动,说:“我们需要弄清楚,汤亭亭是否告诉过什么人,她认识了新的暧昧对象或者交往频繁的人。”
“我回酒馆去和上早班的女孩儿们谈一谈,”崔德霖说着就要往外走,“也许我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呢,对了,警方派了两名警员去了受害者家里,亲自去通知她的家人。”
韩喜英给一个证据袋贴上标签后说:“我从这个房间里提取了很多指纹要分析,我更希望能从汤亭亭头发上的缎带上提取到一些指纹,如果我能拿到孙瑜和林茉莉遗体上的实物证据,我就能和我们在这里找到的零碎证据进行比较。”
程长婧感到一阵熟悉的虚弱感,对韩喜英说:“我打电话给法医,询问一下进度,再看看我们回去的时间,然后我们现在得去吃点东西。”
程长婧坐在主咖啡馆靠后的一张桌子旁。
时光咖啡馆是历史商业区的一家深受当地人喜爱的小西餐厅,里面的西餐和甜品一直做的很正宗。
这条街上许多两层和三层的建筑是自19世纪以来就一直存在着的,程长婧的母亲曾在市图书馆工作过,有幸翻阅过相关的历史文献,当地史册的更新也是由她母亲负责,从那以后,这里的发展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我是真没想到燕市变化发展如此之大、如此之快,”程长婧说,“有了所有这些精品店和所谓的特色商店,市中心看起来完全不同了。”
“旅游陷阱就等于金钱,”张伟峰环顾着繁忙的餐厅,“我快饿死了。”
“你天天都喊饿,”韩喜英翻了个白眼,“人看起来弱不禁风,胃口倒是不小。”
“服务员来了。”
时光咖啡馆一直供应早餐,直到下午茶时间。
程长婧和韩喜英点了帕尼尼和一杯卡布奇诺,而张伟峰要了一份午餐特供,套餐内容听起来分量大得足够三个人一起吃。
但是,张伟峰毫无分享的打算。
程长婧尽量不猛灌咖啡,由于没吃东西又喝了太多咖啡,她已经开始头晕了,眼睛睁开又闭上,闭上了就不由自主地睁开。
“你不会整晚都没睡吧?”韩喜英问。
程长婧没有说前天晚上她也没怎么睡。
“我在等你们的时候,在车里打了个盹了。”
“你看起来累的不行了。”
程长婧耸耸肩,表示赞同,说:“我一会小睡一会儿。”
“你以前和朋友们经常在市中心玩吗?”张伟峰问。
“偶尔吧,放假休息的时候,我是个乡下孩子,所以我们大部分情况下会在某人家里玩。”
张伟峰凝视着他的咖啡,双手紧紧握着杯子。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程长婧问。
他咬着下嘴唇,布满沟壑下的脸颊微微泛红,小心翼翼地说:“我和你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知道你能应对任何难题,但是这一次不太一样,公众的看法可能不同,尤其是在那些满天飞的文章和陈光的新闻发布会之后。”
“去他的公众看法。”韩喜英搅拌着她的咖啡。
“其实,张伟峰说得有道理,公众看法的确很重要,”程长婧说,“而且,我肯定陈光会设法把我从这个案子中撤下来,这也不难,因为我们是被请过来的,也能再请回去。”
“你不会让他跟着的吧?”张伟峰问。
程长婧翻了个白眼。
“好像他能跟得上似的,我打算啊,尽量避开他,能把他甩开就甩开,而且,我真的怀疑他会不会老跟着我,他只是说他会密切关注我的办案进程,好改善他自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