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洛猛地回转身,恶狠狠地瞪着她,厉声呵斥道:“还不给太子殿下跪下!”
这声呵斥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嗯?”沈念娇不解的扬起了眉头,脸上布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哼,不懂吗?姐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朱洛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此乃是内宅深处,你带着这么多人不在花园里游玩,却贸然闯到这里来,此为冒失之举。”
“当你得知太子殿下正在此地歇息时,理应即刻离去,以避免打扰到殿下清净。然而,你不仅没有这样做,竟然还敢对太子殿下心生质疑,简直是大不敬之罪!”
朱洛的声音愈发高亢尖锐,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人心。
“太子身为一国之储君,地位尊崇无比。他无论身处何地,身旁有何人相伴,又岂是我等能够随意揣测和议论的?平日里,父母又是如何教导你的礼仪规矩?难道你就这样将他们的教诲统统抛诸脑后,变得如此不知礼数、肆意妄为吗?今日之事,你说该不该下跪认错!”
沈念娇娇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瞪大了眼珠,双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她虽然心知肚明朱洛在夸大其词,但却反驳。
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别无选择,只能乖乖地下跪向太子赔罪吗?
她不禁感到一阵绝望涌上心头……
这一跪,可不仅仅是当着太子和这些身份尊贵的贵妇小姐们的面!
从明天开始,或许都用不了等到明天,她莽撞地冲撞了太子殿下,并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下跪认错的事情,便会传遍整个金陵城。
突然之间,她猛地回过神来,急忙命令镜子中断了直播!
若这种糗事被直播出去,势必会影响她在现代里的名声。
毕竟,她可是这部作品当之无愧的女主角,怎么能够忍受这样莫名其妙的冤枉气呢?
绝对不行!
“咚!”沈念娇膝盖一弯,还是下跪了。
她红着眼眶,潸然落泪道:“姐姐教训的是,还望殿下看在小女担心姐姐的份上,饶恕小女的罪过。”
众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赔礼道:“请太子殿下恕罪。”
她们默默在心中埋怨,这沈二小姐可真害惨了她们了。
躲在门后的祁心玥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如此一来,刚才在隔壁的人肯定不是沈珠洛了。
而其他人也没有理由再往她在的屋子里来搜寻。
哼,一群草包。
她才不会相信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清楚这种行为究竟有多鲁莽和轻率!
她们无非就是想要看热闹罢了,然后抓住别人的把柄,这样一来自己便能趁机钻空子、趁虚而入。
这个表妹简直愚蠢至极!她在打算下狠手之前难道都不曾去了解一下自己的亲姐姐吗?
一想到刚刚在饭局上所遭受的种种委屈和难堪,祁心玥感觉胸口那股愤怒之火瞬间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沈珠洛这个女人,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丫头那么单纯!
碧螺也吓坏了,跟着跪了下去,哭的倒抽气。
她们这些奴婢的命运都在主子身上。
冲撞太子得是多么大的罪行。
这赏花宴别成了她们最后的享乐时光。
萧景驰眼眸微眯,看向那粉衣少女的双目滑过一丝厉芒,转瞬即逝。
那些义正言辞的话在他听来,却别有一番讽刺意味。
尤其是她说话间眉目微微上挑,就更加深了此判断。
他缓缓走下台阶,笑的温煦:“沈二小姐快请起,无伤大雅的事,何必客气,还有大小姐也言重了,妹妹找姐姐心切,也是人之常情,说明你们姐妹情深。”
沈念娇怎可就此罢休,她哽咽着起身,拉着朱洛的手,哭的不能自已:“我也是担心姐姐,毕竟那么多年没有回京城,担心姐姐有失规矩,一时间竟不知冲撞了太子。”
朱洛冷嗤:“素质是刻在骨子里的,倒是你……”
就在此时,一直静静等候在人群后的侍女开口道:“华宁公主有请。”
在场的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快快过去吧。”萧景驰面带微笑,轻轻挥了挥手,接着他又看向沈珠洛,温和地说道,
“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沈大小姐,还望你莫要再对舍妹苛责了。”
这番话语看似是在责备沈珠洛,但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别样意味。
显然,这位沈大小姐在太子殿下心目中有着颇为重要的地位!
否则,他怎会以这般亲昵而略带嗔怪的口吻与她说话?
朱洛赶忙颔首行礼,表示应允。
众人见状,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齐声赞许道:“早就听闻沈家有双珠,姊妹情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沈念娇抽抽搭搭地擦拭着泪水,拉着沈珠洛的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乞求着:“姐姐,别生气了”。
但实际上,她的内心早已被愤恨所填满。
朱洛也知道。
正好,这个破地方她也不想待了。
“走吧,太子殿下都不计较,我还生什么气。”
她转身便,径直离开。
没走几步,她便抚了抚自己的腹部,脸颊飞快的腾起一片红晕。
这个萧冥琰,救她就好好救,动什么歪心思呢?
或许,这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那个柜子里面的空间太过逼仄,勉强塞入他们二人已是相当困难,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由地就拉近了一些。
还有头顶上方的窗格尺寸也是颇为狭小,同时他还要时刻提防着屋子周围太子殿下的那些护卫们,所以他搂着自己匍匐前行也是情有可原。
落地之时,将整个身躯都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因此成功地避开了公主府上的侍女们。
所有的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合情合理。
并且,在彼此贴近的时候,他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规划营救的路线之上。
说不定他压根就没有察觉到自身躯体的变化。
既然他本人都不在意,那她又何必在这里一个人苦苦纠结呢?
想到此处,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刚才为了躲避追捕,她可是围着这个院子足足奔跑了一大圈,湿润的裙摆都已经差不多完全晾干了。
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痒意涌上鼻尖,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阿嚏”一声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