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满月宴这一天,宴席自是摆在了九洲清晏。
众人齐聚九洲清晏,宫外的王爷福晋们也早早的带着礼物出席。
甄嬛因着是双胎要坐双月子,倒是未曾出席。
两个孩子被太后和琅嬅一手一个抱在怀里亮相。
众人不间断的送礼,知春,知秋等人跟在后头难掩笑意,自己的小主子们不过是过了个满月宴就成了富翁了呢!
几个王爷们满口称赞,弘历见状满意的很,嘴角笑的都合不拢。
愉嫔坐在下面,看了眼自己安安静静的永瑢,有些嫉妒。
竟是一时昏了头朝着一旁的玫嫔言语挑拨着:“淑贵妃娘娘当真是好福气啊,得了个健健康康的四阿哥还不够,竟是又得了个八阿哥!”
陵容听着海兰的话,眉头直皱,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审视的看向海兰。
海兰看到玫嫔笑意渐消,还以为她是被自己成功挑拨了,满意闭口,不再言语。
舒嫔坐的离二人极近,听到这愉嫔不怀好意之语,没忍住冷声道:“愉嫔的七阿哥不是也好端端的吗?有幸得了皇嗣竟是也不知足,竟是说这些莫名之话!”
海兰闻言并不搭理舒嫔,没有子嗣的女人还不值得自己放在眼里。
坐在她们下首的珍贵人看着这场戏,也不言语。她自恃聪慧,知道自己如今不过是小小一贵人,自然得低调行事。等自己有孕封妃之后,再与你等斗个高低!
她本以为自己与皇上相遇,乃是天作之合。有了皇上的爱,就算自己入了宫,也不怕这满后宫的嫔妃。
可却没想到,自己进了宫后,皇上虽也还宠爱自己,还晋升了贵人。
可皇上待自己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今儿个去看看贵妃,明儿个宠幸淑妃,再过两天又去临幸舒嫔玫嫔等人。
自己的对手一个个不是高门贵女,便是有子傍身,自己一个小小的贵人,谈何肆意?
她的满腔热血,顿时被打击的不轻,竟是低落了几天便收起性子开始低调做人起来。
满月宴结束之后,暑气就慢慢散了去。
弘历有意等到甄嬛出了月子后才下令回宫。
奔波劳碌许久,终是回了承乾宫,顺心备了水,撒了花瓣,甄嬛这才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洗去满身疲倦。
回来没两天,内务府秦立便亲自将贵妃服制送来了承乾宫。
顺心客客气气的送走秦立,便将衣服上下检查一番才拿来给甄嬛看。
甄嬛接过那衣服,内心感慨不已。
自从入潜邸至今已经九年过去了,自己也从王府格格成了如今的贵妃,多年行事小心谨慎,也算顺遂。
唯一遗憾的便是自己的父母亲人不在此地。
……
册封之日,内銮仪卫先在承乾宫门外设贵妃仪仗,进忠亲自设节案、香案于宫内,正中东西分置册案和宝案。
富察富恒受命为正使,由协和门至景运门外,富察富恒站在门西面,将节授予内监,内监手捧节,内銮仪卫校尉抬册宝至承乾宫。
这时,甄嬛身着贵妃服制,气派万分。顺心和知春两人扶着甄嬛于宫门内道右迎候。进忠小心翼翼的将节、册、宝陈设于宫内各案后退出。
接着,引礼女官引淑贵妃在拜位北面跪,并宣读册文:
“朕惟王化始于宜家、端重宫闱之秩。坤教主乎治内、允资辅翼之贤。爰沛新恩。式循往制。咨尔陈氏。笃生勋阀。克奉芳型。秉德恭和。赋姿淑慧。佩诗书之训、声华茂着掖庭。敷纶綍之荣、宠锡用光典册。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宝、封尔为贵妃。尔其祗勤夙夜、襄壸范而弥嗣徽音。衍庆家邦、佐妇职而永膺渥眷、钦哉。”
至此,册封贵妃的仪式结束。而后甄嬛又亲自到慈宁宫行六肃三跪三拜礼,随后又至长春宫皇后跟前行礼,往后便是名正言顺的淑贵妃娘娘了。
琅嬅看着远去的淑贵妃,内心苦涩不已。
自己喝了坐胎药这许多日,却一直没有消息。
倘若自己真的无缘再得一子,永琏身子柔弱不堪大用。
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富察家前朝显赫,自己在后宫也不能拖累才是。
如若真的不能再有孕信,自己恐怕真的要带着富察家押宝了。
……
又是一载光阴,永璜年过十五,与伊拉里氏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
纯妃早在半年前就诞下了弘历的五公主,取名璟玥。
永璜即将出宫开府,日日忙碌,嬿婉也越发开心,总算是熬出头了。
永璜自从得知自己的福晋出身并不显赫,不过是纯额娘远房亲戚的女儿,显然失落不已。
他虽知晓纯额娘并不会为自己挑选高门贵女,可他总有一丝幻想,万一呢?
万一纯额娘不会做的这样明显呢?
万一皇阿玛不会同意自己堂堂皇子的嫡福晋是一落魄人家的女子呢?
可直到圣旨下来,永璜也没等到自己亲阿玛和养母的怜惜。
同样,在十五岁这一年,少年也知道了自己无缘大位的结局。
“没有人真心待我……许是,我的出生便是错!”
昏暗的灯光下,永璜难得的没有克己复礼,竟是肆意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冷酒下肚。
青涩的脸上挂满泪珠,看的嬿婉是心疼不已。
嬿婉劝了许久,永璜都不愿意再开口,只沉默灌酒。
直至嗓子都劝嘶哑了,嬿婉才一把抹去自己脸上的泪,跑去小厨房煮醒酒汤。
当嬿婉端着醒酒汤回来后,便见永璜已经醉倒在桌前。
屋内窗户大开,一阵凉风吹过,吹散了一屋子的酒气。
嬿婉忙将醒酒汤放置桌前,跑至内殿取来大氅轻轻的盖在永璜身上。
而后又上前关窗,却忽的听到背后少年轻笑:“呵……”
嬿婉关窗的手一顿,正要继续关上另一扇窗,竟是听到背后脚步声逐渐向自己走来。
“嬿婉……你的心里可以只有我一个人吗?”脚步声停在背后,一片阴影落在嬿婉面前,也不知是谁,心跳如雷。
唬的嬿婉一个转身就欲下跪,却是直直的跌进永璜那清瘦的怀里。
年岁渐长,永璜不知何时已然比嬿婉高上了一个头。
嬿婉眼前一黑,随即就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落入了大阿哥的怀抱,连忙挣扎着欲离去。
永璜今日喝了几坛子的酒,倒是不像往日那般轻易的害羞。
感受着怀里传过来那熟悉的清香,永璜缓缓低头将那沉重无比的脑袋放在嬿婉的脖颈处。
“我……好累啊……有点承受不住了。”
嬿婉闻言便停止挣扎,心疼的伸手轻拍大阿哥那单薄的背脊,“大阿哥若是累了,便歇歇吧。嬿婉会一直陪着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