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皇上,臣妇不知。但是臣妇知道,小女一定是被奸人所害,被奸人误导的。求皇上明察啊!”殷夫人慌乱地道。
“哼~那你倒是说说,这奸人是谁?”楚明帝怒斥道。
“皇上圣明!臣妇虽不知这奸人是谁。但是这里是镇国寺,小女平时也不常来,怎么会清楚地知道床上有机关呢?定是这寺里有人告诉她的,芷儿搞不好是被人下了降头,导致自己脑袋不清楚,乱做事。这寺里僧人法术这么厉害,说不定就对芷儿使用了什么幻术妖术之类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殷夫人乱起来开始口不择言,胡乱攀咬了。
殷清石听到自家儿媳这番话,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来,心里暗暗骂道:“蠢妇!”
住持:……
“阿弥陀佛!”住持轻声道:“镇国寺乃佛门清净之地,怎会使用如此厌胜之术。施主莫要信口雌黄。”
殷夫人似是才看到住持也在客堂里,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的不是,被拆穿多少有些尴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难堪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没有再往回收的道理,那样的话岂不是自打嘴巴。
为了自己女儿,一定要咬死她是被人所害的!
殷夫人想通了这一层,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脸一横,怒道:“我是不是信口雌黄,住持心里最清楚!您作为这个寺庙的一寺之主,镇国寺的大大小小事务都归您管,这个寺庙里什么地方有什么暗道和机关,你会不清楚?!只怕连这寺庙里哪里有狗洞老鼠洞,您都一清二楚!”
林夏舒服地被楚云箫抱在怀里,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殷夫人的发言,心里不由得暗暗鼓掌:“精彩!真精彩!殷夫人果然是助得一把好攻!”
周围的众人,此时也是默默地看着殷夫人和住持互相对峙,并不出声。
“殷夫人!污蔑也是要讲证据的!”住持此时也怒了,声音突然拔高:“镇国寺作为历代皇家寺院,我堂堂一寺之主,岂会做这种阴损之事!胡乱攀咬也要有个度!”
说完,住持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
殷夫人被住持甩袖的气势吓得愣了一下,很快她又回过神来,继续道:“这事和镇国寺肯定脱不了关系。就算不是你干的,也是你监察不力导致的!你身为一寺之主,能在你的眼皮底下挖出一条那么长的地道,不是一朝一夕能挖通的。说不定现在镇国寺的底下,都已经被你们挖空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说得很有道理!你是敢说的!
住持被殷夫人一番话,气得直翻白眼。手指直哆嗦地指着殷夫人道:“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住持这下真的感觉自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你说一句,她能顶一百句。
殷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此时战斗力爆表,她跪在地上,仍然双手叉腰道:“我不可理喻?!如果你这寺里没有猫腻,我女儿会误打误撞碰到了床上的开关,县主会被人劫持走吗?你作为一寺之主,对手下众人监察不利,行这些蝇营狗苟之事。可怜了我的女儿,真是造孽啊!呜呜呜……”
殷夫人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起来,边说边哭,声音异常高亢。
住持听殷夫人这么一说,吓得一哆嗦,立马地站起来,跪坐在地上,朝楚明帝颤颤巍巍地道:“皇上冤枉啊!老衲绝无做蝇营狗苟之事。殷夫人信口开河,捏造事实,皇上,您要为我做主,还老衲一个清白啊!否则,老衲日后还如何在这寺里立足,在这京城立足!”
见住持开口求助了,楚明帝也不继续保持沉默了,只见他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楚明帝声音冷冽地道:“住持,那你对这床上的机关以及暗道,有何解释?”
住持一听楚明帝这问话,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暗道:这下遭了,看来皇上是开始怀疑自己了!
住持双手合十,声音沉稳地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个机关以及暗道是如何来的,老衲确实不知,请圣上给老衲些许时日,老衲定会查的水落石出,给皇上一个交待!”
楚明帝闻言,右手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哼!你若不知,那殷夫人说得也没错,你确实是有监督不力之罪!朕每年拨那么多善款以及香油钱来镇国寺,你就是这么管理的?把朕的江山都给挖空了?”
住持被楚明帝问得又是一个哆嗦,连忙道:“老衲不敢!给十个胆子给老衲,也不敢做有损国运之事啊!请皇上明鉴啊!”
“哼~有什么不敢的?你这不是已经在做了?事实不就是已经摆在眼前了么?”这时殷夫人见楚明帝都赞同自己的想法,不由得又得意了些。感觉自己说得话更有道理了!
“殷夫人!老衲一再忍让,你却一再得寸进尺,罔顾事实,胡言乱语,小心天打五雷轰!”住持咬牙切齿地道。
“哟!亏你还是出家人呢,骂人的话都出来了。先被雷劈的,指不定是谁呢!”殷夫人也不甘示弱地讥笑道。
殷夫人说完,跪着移动到殷黛芷身边,将扶好,柔声地问道:“乖女儿,跟娘亲说,是不是这个镇国寺里的人指使你劫持县主的?是不是他们用了什么控制住你了?你跟娘亲说,娘亲跟皇上求情,还你一个清白!”
此时此刻,殷黛芷整个人就如同灵魂出窍一般,完完全全处于一种茫然无知的状态之中,仿佛刚刚那场激烈的争吵根本就未曾发生过一样,跟她毫无关系可言。
她的眼神显得空洞而无神,没有丝毫的焦距。即便是殷夫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并在她身旁轻声细语地说着关切的话语,她也仅仅只是像一个木偶般,木然地抬起头看了殷夫人一眼,便再无其他反应,甚至连嘴唇都不曾微微颤动一下,似乎殷夫人所询问的对象并不是她本人。
就这样,殷黛芷那空洞无神的目光开始缓缓地扫视着客堂之上的每一个人。终于,当她的视线落在楚云箫身上的时候,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突然间像是被点燃了一团火焰似的,瞬间聚焦了起来。
然而,就在下一刻,当她看到楚云箫怀中抱着的林夏时,她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极度扭曲狰狞起来,双眼开始迅速泛红,眼眶中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十分可怖。
与此同时,她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紧紧攥成了拳头,由于太过用力,修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的血肉当中,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流淌而出,一滴滴鲜红的血珠不断滴落下来,染红了她脚下的地面。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浑然不觉疼痛,只是死死地紧盯着林夏,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而又充满恶意的嘶吼声,那声音就好似一头已经多日未曾饮水、饥饿难耐的凶猛野兽,沙哑得让人不寒而栗:“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