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雅见状便知自己今日是留不下小女儿了。
“去吧!”
娜雅艰难的说出这两个字后,便瘫软在二儿媳和三儿媳的身上。
秦悠悠最后到底也没说出些什么来。
只说了句“珍重”便翻身上马了。
莫日根倒是想女儿留下陪妻子,但看女儿和女婿的表情便知道不可能,所以也只能选择沉默。
秦悠悠和裴千尘带着暗卫,陪同安察鲁塔塔尔部落的人耗费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终于到达了北狄的都城——盛京!
在盛京的拓跋商行的客栈休整了一晚上之后。
第二日天不亮,莫日根率领部落的族人去了皇宫门口敲登闻鼓。
盛京的登闻鼓一共设有两个,一个是皇宫门口的,敲响可以直达天听。
另一个是在登闻鼓检院。
两处虽都是受理吏民申诉之状,但一般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去登闻鼓检院。
只有大事才会去朝堂门口敲登闻鼓。
裴千尘给的建议是早朝的时间去敲。
那时候文武百官皆在,皇帝即便是为了面子也定然不会徇私!
实际上,他有他的打算!
“咚——”
“咚咚——”
震耳的鼓声传遍整个朝堂!
正在上朝的北狄皇听到登闻鼓的声音后,不由得抬头看向大殿外面。
朝堂门口,或者说皇宫门口的登闻鼓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敲响过了。
是谁在外面敲登闻鼓?
还是选在这上朝的时间!
北狄皇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太监总管吩咐道:“梁富宽,去把人带进来!”
这个年代敲登闻鼓是没有任何代价的。
当然前提是——你真的是有冤,否则就会被认为越级上诉,会被送刑部加一等治罪?。
不像秦悠悠前世知道的那个辫子朝,必须先被廷杖三十,才允许敲登闻鼓。
而且,辫子朝敲登闻鼓的流程也相当严格。
必须先经过通政司审核,如果不符合条件,申诉不被接受,就会被送交刑部加重治罪?!
所以,历经千百年的登闻鼓,在辫子朝实际上是名存实亡!
在登闻鼓的“咚咚”声中,太监总管梁富宽没多久便在侍卫的陪同下来到宫门口。
安察鲁塔塔尔部落的人是轮流在敲登闻鼓。
莫日根敲累了,由恩和金敲,恩和金敲累了再换其他族人敲。
“来了!”在空空的提醒下,秦悠悠出声道。
果然不到半分钟,梁富宽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侍卫队伍走了出来。
“是何人在敲登闻鼓啊?”
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从梁富宽嘴里发出。
听到梁富宽的声音,登闻鼓声戛然而止!
“是我!是我!梁公公,您可还记得我?”
莫日根见到是认识的人,赶紧冲到梁富宽的身前。
但还没走到,便被护在梁富宽两侧的侍卫给拦下了去路。
梁富宽看了眼身穿达斡尔袍的莫日根。
在他记忆里,亲自见过的穿这种衣服的人,又活着的,只有一个!
“你是那个什么…安察鲁塔塔尔部落的首领莫日根是吧?”
梁富宽抬头看向莫日根。
又扫视了一眼其他身穿达斡尔袍的安察鲁塔塔尔部落的族人。
视线又在未穿达斡尔袍的秦悠悠和裴千尘的脸上随意扫过。
“对对对,公公您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莫日根高兴的咧嘴一笑。
“走吧!皇上宣你们进去!”
梁富宽没有多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可他刚走出去没几步,突然,步子一顿。
梁富宽迅速转身看向裴千尘。
“太...太子殿下?不!年龄不对!您...您....”
梁富宽跑到裴千尘面前,一脸激动的上下打量着裴千尘。
“梁公公怕是认错人了吧?在下拓跋凌风!”
裴千尘朝梁富宽拱了拱手。
梁富宽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后,才朝裴千尘拱了拱手道:
“抱歉,是咱家认错了人!”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却在琢磨着,这拓跋凌风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流落在外的儿子?
若真是如此,那陛下将来就不必把皇位交给外人了!
关键,那些还都是陛下仇敌的孩子!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没多久,便将莫日根一行人带到了朝堂门口。
“莫日根可汗,你们的人太多,先让一部分人在此等候,你先带几个人进去便可,等需要他们的时候,再宣他们进去!”
梁富宽瞅了一眼莫日根身后那乌泱泱的一群人,开口道。
“好!”
莫日根点点头,点了几个族人跟自己进去。
然后又瞅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秦悠悠和裴千尘。
想着他们这些人嘴都笨,有些话还得让女儿和女婿来说。
于是又减下去两个族人,让秦悠悠和裴千尘跟着一起进去。
秦悠悠和裴千尘本就想趁机见到北狄皇。
所以,即便是莫日根不让他们进,他们也要找理由进去!
如今由莫日根提出来,他们便更省心了!
梁富宽一开始见莫日根没有带裴千尘,心中虽有些遗憾。
但也没多管闲事的提醒莫日根带上裴千尘。
这会见莫日根又改变主意让裴千尘进去了,心中不免一喜。
“呵呵!待会那些老家伙们看到拓跋凌风不知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很精彩!”
梁富宽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在前面带路,将莫日根一行人带上了朝堂。
最近让皇上尽快立储的声音是越来越多。
皇上都明确表示过,需要对两位王爷进行考察,可这帮只知道动嘴皮的老家伙却像是聋了一般,每次早朝都会催一遍。
甚至分成两派相互推举自己看中的人选!
尤其是苍海王的支持者因为人数众多,都快把玄菟王的支持者给怼到大殿外面去了。
刚刚在莫日根敲登闻鼓前,双方又互掐了好一阵,把皇上烦的都想直接甩袖子走人。
在皇上吩咐梁富宽出来带人的时候,他甚至还从自家皇上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喜!
由此可见,皇上是有多烦那些老家伙了!
梁富宽将秦悠悠、裴千尘、莫日根、恩和金,以及三名安察鲁塔塔尔部落的族人带到大殿的正中央后,朝高位上的北狄皇行礼道:
“禀皇上,敲登闻鼓之人已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