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的童年无比幸福,他身上承载了顾氏夫妇所有的爱和希望。顾氏夫妇没有逼他读书、练武、学习经商之道,却把他们两人骨子里的善良、豁达……传给了他。
随着年岁的增长,顾希越发生得相貌出众。他高挑挺拔,肌肤胜雪,唇红齿白,眼睛清澈明亮。他眼角眉梢都是风情,笑起来尤其好看。他又特别爱笑,几乎不笑不说话。一笑起来犹如冬日暖阳洒向大地,又温暖又美好。
所有见过顾希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但他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自己却全然不知。
顾允夫妇成了镇子上人人羡慕的对象。他们夫妻恩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儿子不但长得好,性格好,又懂事、听话、嘴巴甜,天天哄得两夫妇合不拢嘴。顾氏夫妇很是满足,感觉人生圆满了。
他们对这个宝贝儿子各方面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生活起居都有专门的人伺候,他的吃穿住,都是最好的;请镇上最有学识的人教他读书识礼……
顾希被顾氏夫妇保护得太好了,从小就是在蜜罐泡大的,没有经受过一点点生活的疾苦。也因此生活能力比较差。
顾希从小就经常与邻村柳家姑娘柳彤儿一起玩,算是青梅竹马。这个柳彤儿父亲是个举人,两家在整个镇上都是有名有姓的。
一家是书香门第,一家是乐善好施,很是门当户对。重要的是这个柳彤儿从小就生得活泼伶俐,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才情和品貌更是声名远播,和顾希很是登对。
两家人对彼此都很满意,结成秦晋之好,早就成了心照不宣的事。
眼看着顾希快满十六岁了。柳彤儿也行了及笄之礼了。顾氏夫妻商量着,备一份厚礼,去柳家先把亲事定下了,免得夜长梦多。至于什么时候成婚,再慢慢商议。
没料到是就在要去提亲的前几日,顾希突然毫无征兆地失踪了。
顾希从小就乖巧识礼,这次竟然会不辞而别?顾氏夫妇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他们在顾希房间找到了一张顾希留下的纸条,说他要出去闯荡一下,见见世面再回来。让他们不要担心……
可他们怎么能不担心呢?
顾夫人见了纸条惊惧不已,“小恩怎么会突然离家出走了?他是不是去找他的亲生父母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顾允了解夫人的脾气,连忙安抚道,“夫人,别瞎想!孩子不是留下纸条了吗?说不定过不久就回来了!”
“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会。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啊,我可怜的孩子!”顾夫人越想越害怕,捂脸痛哭起来。
后来,他们得知,一块失踪的还有村里铁匠的孙子顾永文。
顾氏夫妻急得寝食难安,派了很多人出去寻找,都没有音信……
夫妻俩几乎一夜白了头,两人日渐消瘦枯萎。本来幸福美满的家也瞬间崩塌破碎了……
时光如梭,一晃九个月过去了……
这一日,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州,梅家茶庄的当家人梅怡珊乘船去自家茶园查看茶树的长势。
梅怡珊虽是未出阁的姑娘,却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羞涩娇柔。她微蹙着眉,眼神中透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深沉和精明。
船在行驶中,有人发现河里漂着一个人。船上的人顿时惊呼一片,大家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梅怡珊很淡定,转眸朝那边的河面看了看,便吩咐她们家的工人将那人打捞上来。
那两名工人抱怨道,“大小姐,这河里一年到头淹死的人不计其数,咱们是做生意的,打捞上来个死人,不吉利。”
梅怡珊语气温和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什么吉不吉利的?没让我们碰见就算了,既然碰到了哪里有不救之理?上天有好生之德,说不定这个人还有气,能救人一命。就算已经死了,我们把他打捞上来,让他入土为安,也算做了件积德行善的好事。”
梅怡珊的贴身丫鬟嫣红扯着嗓子嚷嚷道,“让你捞就捞!废什么话呀?赶紧的!”
两个工人无奈,只得应承下来。
两人一边捞人一边小声地嘀咕着,“要不说她嫁不出去,真是脾气古怪!河里的死人你捞他干吗呀?多晦气!”
“可不是吗!论理说,以她家的光景倒不愁嫁不出去,就是她太挑了。和她品貌家世相当的都娶了,给人当妾都嫌她年纪大。一般点的,她又看不上人家。啧啧……”
“这样看来她是要做一辈子老姑娘了?以后她家这份家业谁来继承呢?”
“我听说他的弟弟都是在外面做大官儿的,妹妹嫁的也好。人家都不指着这些家业。”
……
两个人一起把河里的人打捞上来,平放在船板上。
一个人试了试鼻息,惊道,“好像还有气!”
“怎么可能?看样子在河里漂的时间不短了?”另一个人不相信也上前试了试。
梅怡珊和嫣红连忙凑上来。
只见一个清瘦年轻的男子,浑身湿漉漉地躺在甲板上。他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双眼紧闭,看不出是死是活。让人惊诧的是,这人脸上竟然赫然有几处刀伤,伤口还是新的。
梅怡珊上前看了一下,不由地摇头叹息。她对嫣红说,“你盯着一点。上岸后就去找个郎中,尽量施救。若救不活,就买副棺材,好好安葬了吧。唉,怪可怜的!”
嫣红胆子大,她毫不忌讳地上前对船板上的那个人上下打量了个遍,然后问那两名工人,“真的还活着吗?”
“我刚才试了,还有气,就是很微弱。”工人回答道。
嫣红看着那人的脸,不由惋惜道,“看着年龄不大呀?这是谁下手这么狠?这得多大的仇呀?啧啧……长得挺清秀的。可惜了!我猜呀,许是勾引了谁家的媳妇,被人划花了脸,自己想不开跳了河或是被人扔到河里的。”
其他人都小声地谈论着……
梅怡珊瞪了嫣红一眼,“别胡说!姑娘家的嘴上没有个把门的!”
嫣红憨憨地笑笑,“就是觉得蹊跷,不由不让人往那儿想。要不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满脸是伤,掉到河里了呢?”
梅怡珊正色道,“不管怎样,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既然被我们碰上了,就是缘分。我们就把他带回家,请郎中好好诊治。至于以后怎么安排,等他醒了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