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宇晨与柳清音的思绪在林川及其背后神秘人物的可能身份上疾驰之时,林川那略带戏谑的语调再度穿插进他们的思绪之中。
“哦,事情竟是如此吗?
我曾经听闻灵剑州昔日曾孕育出一位名为无名尊主的旷世奇才,即便是那位尊主,也最终陨落于灵剑宗两大太上长老的联手之下。
而我,一个青涩少年,又怎可能是两位皇武境强者的敌手?诶,不对……”
话语至此,林川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刹那间忆起了某些遗忘的细节。
“我差点忘了,灵剑宗已不再是拥有两大皇武强者的辉煌时期,因为……剑宗的太上长老已殒命于无名尊主的临死反击之下。”
这番话,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狂妄,是对灵剑宗尊严的极端蔑视,仿佛亲手将灵剑宗的脸面撕扯下来,践踏在地,甚至还要再吐上一口唾沫。
这无疑是对灵剑宗名誉的沉重打击。
贵宾包厢内,宇晨的身躯因愤怒而颤抖,他身为灵宗宗主,从未遭受过如此公开的侮辱。
然而,理智如冰冷的锁链,紧紧束缚着他。
他深知,一旦对林川采取任何行动,不仅他无法活着走出万宝楼,就连灵剑宗数千年的基业,都可能葬送。
无论林川的狂妄如何令他愤怒,他都只能隐忍。
“哈哈,未曾想大人竟也知晓无名尊主之名,不过我猜大人或许对灵剑宗有所误解。
我灵剑宗两位太上长老围剿无名尊主,实有苦衷,绝非外界所传那般不堪。还望大人勿要被无稽之谈误导,而对我灵剑宗抱有偏见。”
宇晨的声音,从尊级贵宾包厢中传出,卑微中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仿佛在向林川致歉。
然而,这番言辞,在旁观者听来,却引发了阵阵惊叹。
宇晨,这位在灵剑州仅次于灵剑宗太上长老的强者,连剑宗宗主叶风也望尘莫及,此刻却低声下气地向林川解释。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无不震撼,他们难以想象,如此显赫的人物,竟会为了林川的几句话而放下身段。
“哦,如此说来,是我误会了?”
林川的反问,带着一丝玩味。
宇晨当然不会直接指出是林川的误解,而是巧妙地将所有责任归咎于外界那些不明真相的误导者。
“当然,这绝非大人之误,而是大人不幸被那些外界的浅薄无知者所散布的谬言所遮蔽了真相。”
林川继续以调侃的口吻说道:
“看来,宇晨宗主还真是个宽宏大量之人,想必刚才用灵阵惊扰大家也只是一时失手吧。”
见林川再次提及刚才的事,宇晨怎会不明白对方的真正意图。
林川这是接受了他的态度,在迫使他公开道歉。
“宇某刚才确实有些失态,现在特向大人致歉,同时也向在场的诸位朋友表达我的歉意。”
林川闻言,也明白火候到了,当即回答道:
“既如此,此事便就此作罢。也希望宇晨宗主今后能更加冷静,莫要再如此冲动。”
“宇某定当铭记在心,今后绝不再犯。”
随着宇晨的话语落下,这场风波也随之平息。
而宇晨的态度无疑表明了,那位神秘大人物为林川的造势行动已经取得了圆满成功!
天级一号贵宾包厢内,尹惜月面带困惑地望着林川。
“川,我感觉你刚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哦?何以见得?”
林川好奇地问道。
尹惜月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疑虑:
“因为你刚才紧抓住宇晨不放的态度,显得有些小人得志,与你平时沉稳的形象大相径庭。”
她担忧的是,林川在她面前所展现的并非其真实面貌,而只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形象。
其实早在岚山城擂台比武时,尹惜月就曾对林川心生不满。
那时,林川利用小胖鼠摘下了她的面纱,而且他的形象也完全不符合她对未来夫君的期待。那时候,尹惜月对林川并无好感,也不会因为他是谁而有所顾虑。
然而,在后来的相处中,她开始逐渐了解林川,对他的印象也有所改观。但她之所以接受林川,更多的是出于师命的压力。
之后在盗天遗迹之行中,林川以地武境的修为在众多天武强者、尊武强者以及皇武境的盗天大盗手中夺得了最多的宝物,这充分展现了他的才智和天赋。这些成就也让尹惜月开始对林川产生了好感。
还有在众人皆受修罗香蛊惑之时,林川挺身而出,矗立于她之前,那掷地有声的“有我在,别怕”,宛若一股暖流,穿透了她心湖上那层厚重的冰封,激起了层层波澜。
自那以后,尹惜月的心田,悄然萌生了对林川的情愫。
然而,眼下的情景却让她陷入了困惑——林川竟展现出一副得志小人的模样,这让她不禁疑惑,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惜月,你可是觉得,我会是那种仗着些许背景便肆意刁难他人的卑劣之徒?”
林川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认真,几分期待。
尹惜月微微一顿,终是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我之所以如此行事,皆因我深知这些大人物的心思。
宇晨乃灵剑州呼风唤雨之人,修为深厚,历经数百载风霜,其见识与心智,非常人可比。
若我轻易接纳他的歉意,他反倒会疑我心虚,或是沈河与我联手欺瞒于他。
而我表现得越是张狂,越是无所畏惧,他便越会相信我背后有更强者支撑,如此,他非但不敢轻举妄动,反而会设法巴结于我。”
林川缓缓道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这些位高权重之辈,你越是表现出不畏其威,甚至比他更为嚣张,他便越是心生畏惧。
反之,你若畏首畏尾,只会成为他们欺凌的对象。
人性,便是这般复杂而又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