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豆腐的是个中年妇人,她接过田青青的黄豆,笑着说道:“你这小娘子可真会过日子,这黄豆换豆腐,划算得很呢。”
田青青笑了笑:“大娘,您这豆腐做得好,我家相公爱吃,所以就来换些。”
换好豆腐后,田青青挎着竹篮慢悠悠地往家走。一路上,她看着村子里熟悉的景象,心中满是归属感。路过邻居李婶家时,李婶正坐在门口做针线活,看见田青青,便热情地招呼道:“石头媳妇啊,今日买了什么好吃的呀?”
田青青走上前,将竹篮里的豆腐给李婶看了看:“李婶,用黄豆换了些豆腐,明日官差要来收税了,给相公做点好吃的补补。”
李婶点头道:“是该补补,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平日里干活太辛苦了。对了,石头媳妇,你家粮食都准备好了吗?”
田青青回答道:“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官差上门了。”
回到家中,田青青将豆腐放在灶房,又去院子里看了看晾晒的粮食。此时,阳光正好洒在粮食上,泛出金黄的光泽。田青青蹲下身子,轻轻抓起一把稻子,放在手中揉搓着,感受着粮食的饱满与充实。
过了一会儿,赵石头从果园回来了。他走进院子,看见田青青正对着粮食发呆,便走上前问道:“青青,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田青青抬起头,看着赵石头说道:“石头哥,我在想,咱们这一年的努力都在这些粮食里了。虽然交了赋税会有些心疼,但只要咱们俩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赵石头握住田青青的手,温柔地说道:“你说得对,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很满足。不管怎样,咱们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田青青走进灶房,先将米淘洗干净,放入锅中蒸上米饭。随后,将买回来的五花肉洗净,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放入锅中焯水去腥。接着,田青青又将豆腐切成小块,冬瓜去皮去瓤,切成薄片备用。
一切准备就绪后,田青青先在锅中倒入少许油,放入葱姜蒜爆香,然后加入五花肉煸炒至表面微黄,再加入适量的酱油、米酒、糖等调料,翻炒均匀后,倒入适量的水,盖上锅盖,小火慢炖。待五花肉炖至八成熟时,加入豆腐块,继续炖煮片刻,让豆腐充分吸收肉汁的香味。最后,又烧了个冬瓜片,烧至冬瓜熟透,大火收汁即可。
赵石头则在一旁帮忙烧火,他看着田青青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幸福。不多时,一顿简单却美味的午饭便做好了。
田青青将蒸好的米饭盛在碗里,把烧好的豆腐烧肉和烧冬瓜端上桌,两人坐在桌前,一边吃着饭,一边商量着明天交赋税的事情。
第二日,几个官差如期而至。赵石头家因粮税皆是选的最好的,官差们检查起来极为顺利,很快便过了关。衙役称好斤量,记录在册,赵石头家今年的粮税便算是完成了。
那领头的官差看了赵石头一眼,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赵石头,你且去村东头等着,等会儿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言罢,便带着手下朝下一家走去。
赵石头和田青青不敢怠慢,锁好院门后便朝着村东头走去。刚走到老宅门口,大哥大嫂从老宅走了出来。
赵大石忙走过,问道:“石头,你和三弟妹是去村东头?”
赵石头点点头,说道:“大哥,我琢磨着,可能是今年服徭役的事情,准备去听听具体细节。”
待几人到了村东头,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猜测着此次宣布的内容。赵石头带着田青青寻了个角落站定,目光不时地看向村口,等待着官差的到来。
不多时,官差们簇拥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那男子面容威严,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待他站定,村民们纷纷安静下来。
中年男子开口了,声音洪亮:“诸位乡亲,今日本官前来,乃是传达朝廷关于徭役之事的新令。如你们所知,我朝以农为本,徭役之事关乎国之根基。以往的徭役安排,多有不便之处,今上体恤民情,故而有所调整。
人群中一阵骚动,大家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中年男子抬了抬手,让大家安静,接着说道:“从今年起,徭役不再是按户均摊,而是依据各家各户的田产数量来定。田产多者,多服徭役;田产少者,则相应减少。”
此令一出,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有的人家田产颇丰,听闻此消息,不禁面露忧色,而一些田产较少的人家则暗暗松了口气。
赵石头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家田产可能要承担的徭役。他转头看向田青青,只见田青青对他点了点头。
这时,一位老者颤巍巍地高声问道:“大人,这徭役的时长又是如何规定?莫不是要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把老命都搭在里头吧?”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说道:“老人家,徭役时长亦有变动。不再是以往的固定时长,而是根据工程的难易程度与所需人力来灵活安排。但诸位放心,朝廷会尽量确保不耽误大家的农时,且会给予服徭役者一定的报酬与补给。”
听到有报酬与补给,一些年轻力壮的村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仍有不少人心中疑虑重重。
一位妇人带着哭腔问道:“大人,那若是家中实在无劳力可去服徭役,我们孤儿寡母的又当如何?”
中年男人回道:“若是家中确无劳力,可出钱雇人代役,但所雇之人必须经过官府审核,确保其身份清白,体魄强健。”
赵石头心中一动,悄声对田青青说:“青青,若真要服徭役,我去便是,你在家中守好家。”
赵大石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叹了口气:“这徭役不管怎样都是个苦差事,只盼着能平平安安度过。”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中年男子又开口了:“此次朝廷大兴水利,县城附近的河道需得修缮拓宽。这便是近期徭役的主要任务。明日,各家各户需根据自家田产数量上报可服徭役之人的名单,三日后,便正式开工,明日便有官差来你们小柳村,宣布官府具体情况,大家在这等便是了。”
说完,中年男子在官差的簇拥下离开了。村民们却仍站在原地,久久未曾散去,大家都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徭役之事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