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又低下头忙碌起来,赵大石站在原地,看着赵石头和田青青默契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爹娘对三弟石头有些过分,可又不知该如何劝解。
而赵老头和冯婆子,虽佯装不在意,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着赵石头和田青青这边。
冯婆子这时忍不住开口了:“石头啊,娘知道对不住你们,可这日子还长着呢?一家人过日子就不要计较太多,难道以后你们就不需要咱帮衬了吗?”
赵老头骂道:“对不住啥?帮衬啥?你这个老婆子,在这瞎咧咧啥?我自己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我看谁又能把我咋样?”
赵石头终于忍不住了,田青青拉了拉赵石头的衣角,示意他莫要再争。
赵石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爹,娘,今日既然在这玉米地碰上了,咱也不必再提分家那些旧事。”
您俩老放心,我赵石头以后再落魄,哪怕是去要饭,也不会求到二老面前,咱们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还是各收各的玉米,互不打扰。
赵大石也赶忙附和道:“石头说得对,爹,娘,咱们还是先忙农活吧。”
赵老头和冯婆子哼了哼,虽不再言语,但脸色依旧难看。
虽然田青青和赵石头心里的那股郁气难以消散,但他们收玉米的动作却越来越快,随着一穗穗玉米被掰下,装进筐里。
夕阳西下,“石头哥,今儿个可算是把这玉米都掰完咯!田青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大声喊道。”
赵石头直起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咧嘴笑道:“是啊,累是累了些,不过看着这满地的收成,值了!”
说罢,赵石头挑起装满玉米的竹筐,竹筐沉甸甸的,压得扁担都微微弯曲。
田青青也背起自己的竹筐,虽说分量不及赵石头的,但也着实不轻。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家中走去,这一来一回,足足跑了十几趟,才将所有的玉米都收了回去。
回到家中院子,望着堆积如山的稻子和玉米,赵石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咧嘴笑道:“青青,今年这收成可真是不错哟。”
“青青,你说咱这玉米,是煮着吃好,还是磨成玉米面做饼子呢?”赵石头坐在院中的木凳上,拿起一个玉米棒,把玩着问道。
田青青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呀,就知道吃。这玉米得先挑些好的留作种子,可不能都吃了。”
赵石头挠挠头,嘿嘿笑道:“我这不是高兴嘛,对了,青青,明年咱这田,你打算咋种?”
田青青思索片刻,说道:“我想着,在后院那片荒地种些水稻,那地儿离小溪近,取水方便。”
咱勤浇水平时把它打理好,这稻子肯定不会差,这玉米地呢,咱再施些农家肥,说不定产量还能往上提一提。
赵石头点头称是:“行,当家的,咱家你做主,都听你的,有什么事情要做,你就直接吩咐。”
田青青娇嗔道:“石头哥,那今个晚饭就交给你了,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撒娇。”
赵石头忙不迭应道:“好的好的,青青你累了就去歇着,我去灶房做晚饭。”
田青青轻轻点头,先去洗漱,温热的水滑过肌肤,似带走了些许疲惫,可浑身的酸痛仍在提醒着今日的辛劳。
洗漱完毕,田青青回到房里,一头栽倒在床上,望着那扇小小的窗透进来的余晖,思绪飘远。
这一年,风调雨顺,家中的两亩薄田收成颇为不错。
稻子金黄饱满,玉米棒子沉甸甸,今日,他们终于将所有的稻子与玉米都收了回来。
那些在田间弯腰收割的画面还在眼前晃悠,手上似乎还残留着稻杆与玉米叶划过时的细微刺痛。
但看着院子里堆着的丰硕成果,心中满是安心与喜悦。
等晒干了,收进粮仓,冬日的口粮便无忧了。
正想着,灶房那边传来了赵石头忙碌的声响。切菜的笃笃声,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偶尔还有赵石头低低的咳嗽声。
田青青嘴角泛起一抹浅笑,这平凡的烟火气息,却让人心安。
过了片刻,赵石头端着饭菜走进房来,“青青,起来吃饭了,今儿个累了,就简单做了些。”
田青青起身,看着那简单却冒着热气的饭菜,有清炒的野菜,还有昨日剩下的馒头,一盆糙米糊糊,看着就香,石头哥你辛苦了。
两人相对而坐,开始用饭,田青青夹了一筷子炒野菜放入口中,软糯可口。“这野菜吃着爽口,石头哥你厨艺愈发好了。”
两人边吃边闲聊着,赵石头又说起村里的一些琐事。
“你知道吗?村东头的二狗子家,今日收稻子时,他家那小子不小心摔进田里,弄了一身泥,可把二狗子气坏了。”
田青青扑哧一笑:“那孩子定是调皮,不过小孩子嘛,难免冒失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村里的见闻与家中的计划。
饭后,赵石头收拾碗筷。田青青本想帮忙,却被赵石头拦住。“青青,你且歇着,我来就好,莫要累着了。”
赵石头麻利地收拾完灶房,去洗漱干净后,回到房间,田青青已经睡着了。
想着今日玉米地里,爹娘的态度,让他本想缓和关系的心思也渐渐淡去。
那冷淡与疏离,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赵石头心中仅存的热望。
“罢了,没意思,以后还是过好自家小日子,不再想这些了,他心中暗自叹息。”
俯身吻了一下田青青娇美可爱的脸蛋,轻声呢喃:“青青今日累坏了吧,睡得这么香。”
这秋收一日下来,他也疲惫不堪,躺下来,抱着田青青,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赵石头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那声音空灵而缥缈,似在召唤着他。
赵石头不由自主地朝着笛声的方向走去,迷雾渐渐散去,只见一片繁花似锦的仙境,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一块巨石上吹奏着笛子。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赵石头身上,微微点头:“后生,你心中似有困惑。”
赵石头忙上前躬身行礼:“晚辈确实心中烦闷,与爹娘关系不睦,不知如何是好。”
老者轻轻一笑:“世间之事,皆有因果。你既已决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又何必纠结于往昔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