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小院内。
一人一猪静静等着顾老太君输完液。
祈临龑叫来万福,吩咐他去对面通知任睢和萧明堪过来,将老太君抬回去。
在前殿着急等待了整整一夜的顾景行父子,见着任睢过来,两人匆匆起身。
“任统领,我母亲如何了?”
任睢笑道:“顾府尹放心,老太君的病已经控制住了,只要按着神医的交代吃药和饮食,恢复往日的健朗不成问题。”
父子二人闻言,大喜,忙跟着任睢去了小院。
当顾景行看到自己母亲手背上输着的奇怪液体,又是一番细细询问。
任睢耐心的一一解释,又将几盒药递给他,交代每种药的使用方法。
顾景行已到不惑之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治病之法。
他连连感叹,提出要去拜谢神医。
结果再一次被任睢无情拒绝。
顾景行无奈,只能让家中奴仆将准备好的厚礼献上,请任睢代为转交。
任睢看向那锦盒中金灿灿的元宝,示意萧明堪收下。
“顾府尹放心,任某定会将谢礼送到。”
顾景行又是一番道谢,吩咐家中护卫,将老太君送回府去。
任睢再一次阻止。
“顾府尹,老太君刚做完……手术,尽量不要移动。顾府尹和顾公子可派人留在山上照顾老太君,三日后再来接老太君下山,如此更为妥当些。”
顾景行闻言,觉得他说的在理。
母亲还在输着神奇的药水,人也还未醒过来。
留在护国寺,这里有神医随时能帮母亲诊脉,确实更妥当些。
他转头吩咐自己的儿子:“衡之,你与容嬷嬷留在护国寺照顾你祖母。三日后,为父再带人上来,接你祖母下山。”
顾衡之躬身应是。
等顾景行带着顾府一众护卫奴仆离开,任睢从地道去到对面的小院中。
送去了顾府给的谢礼。
温姒看着这些金灿灿的元宝,双眼闪着亮晶晶的光。
她开心的跳进锦盒,将所有金元宝扒拉到了自己身下压着。
“阿龑阿龑,这些都是我们的了吗?”
祈临龑虽未见到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欢喜。
他眼中有些笑意,缓缓点头:“是,仙子好生收着。”
“好哎。”
温姒从身下掏出一个金元宝,啊呜一声,对着元宝的边角来了一口。
“呀!差点将阿姒的牙给崩掉了!”
祈临龑微愣,脑中自动浮现出一个小姑娘抱着金元宝啃的画面。
他不由轻笑出声。
温姒见他开心,就更开心了。
她跳出锦盒,叼着一个金元宝把玩,其他的都收进了腹中。
……
大祈皇宫。
晨曦微露,天边的鱼肚白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泛起一层银白的微光。
宫墙高耸,碧瓦朱甍,琼楼玉宇。
此时的皇宫,宛如一只苏醒的巨兽,静静地在晨曦中睁开了眼。
大臣们身着朝服,手持笏板,鱼贯而入。
金銮殿内,庄严肃穆的烛光映照着大臣们凝重的脸。
他们整齐地排列在大殿中,等待良久,都未见到皇帝出现。
众大众窃窃私语,猜测其中缘由。
皇上这些年求仙问道,荒废了政务,早朝倒是从未缺席过。
到了这个时辰还未来,定然是因什么事情耽搁了。
等到卯时中,皇上的贴身内侍左公公手持拂尘匆匆赶来。
左坤尖声宣读皇帝的旨意:“诸位大臣,今日皇上龙体欠安,无法早朝,特命咱家前来告知。”
他宣完旨意后稍作停顿,观察大臣们的反应。
郭昌林带头上前询问。
“左公公,不知皇上生的什么病?可传了太医?太医如何说?可允大臣们前去探望?”
左坤弯腰回话:“郭将军还请放心,皇上并未生病,只是昨夜受了些惊吓,需要休息半日调整。”
各大臣更加疑惑了。
惊吓?什么事情能吓到皇帝?连早朝都取消了?
自恒国公和太傅倒下后,朝中的势力明面上依旧是三足鼎立。
郭昌林一党为成王一派;
原太子一党,还剩为数不多的大臣在等待太子回归,现以张首辅张继腾为主。
还有老誉王、顾阁老、任将军等一党,明面上不站队,以陛下马首是瞻。
今日皇帝不早朝,郭将军和老誉王最是关心皇帝的情况。
他们要随左公公去面圣,为君分忧。
张首辅在太子一党期待的目光下,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顾阁老思考片刻,也拉着任平康一起跟上。
自昨夜嫡子从护国寺回府,道老妻的病情已经稳住后,顾阁老自觉跟任府的关系已经一日千里。
任平康当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能将皇帝吓到的事能是小事?
可被顾阁老拉着走,他也不好挣脱。
一行人结伴来到养心殿外求见皇上。
殿内,训练有素的宫女太监穿梭其中,手捧珍馐盛宴,小心呈到御膳桌上。
他们动作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昨夜养心殿就处理了一批内侍,今日新调来的这一批将脑袋压得极低。
皇上的脸黑沉的厉害,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昨夜侥幸逃脱的几名宫女太监,心中大骂禁军不作为,接着又唾骂给陛下铺床的宫女害死人。
因为就在昨晚,皇上批完奏折,准备就寝。
可他一掀开龙被,下头赫然出现一只狗头!
大狼狗死不瞑目的睁着一双眼睛,狠厉的盯着帝王,眉心的位置还潺潺流着血。
皇帝吓得一个踉跄,直接从龙床上跌落在地。
这一下差点把老腰都摔断了。
而看到皇帝怂态的宫女太监,能活命太怪。
禁卫军统领葛遇火速赶来,被皇帝劈头盖脸的斥责了一顿后,抬着大狼狗去找线索了。
查到现在,就查到成王和成王妃去护国寺前,投喂过这只大狼狗。
御前的人已经去成王府传召了,人还未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