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日是薛氏生辰,为尽礼数,在宴席散后,谢珩特地在妻子的陪同下,去畅远堂给大嫂拜寿。
长嫂如母,这个礼不能废。
恰好谢琛也在,正是有许多话要和这个弟弟说。
薛氏没好气瞪了丈夫一眼,“多大的事不能等到明日再说,三弟奔波了一日,还不让他快点回去歇着,你这当大哥真是不会疼人。”
谢琛扫了眼弟弟能一个打十个的精神头,“可他……”
薛氏直接发话,“弟妹,别管你大哥,今日你也劳神了一日,定是累了,快和三弟回去歇着,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
送走了弟弟和弟妹,谢琛还是没太明白。
“……我看他精神好得很,不像是疲累不堪的。”
薛氏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你弟弟的眼睛都快黏到弟妹身上了?”
“人家新婚小夫妻,久别重逢,你自己过年的时候回来都知道急,你觉得你弟弟能不急?”
话说到这份上,谢琛后知后觉。
“……这么回事啊,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薛氏:“你呀,脑子全留在官署和朝堂了,一回家就跟个傻子似的。”
被妻子嘲笑,谢琛不仅没恼,捧着妻子的脸颊狠狠亲了口,目光灼灼道:“傻子已经饿了好久的。”
薛氏脸一红,啐道:“你真好意思,我肚子里还怀着你儿子呢。”
男人呼吸微重,目光犀利深邃,如同黑暗中望着猎物的野兽,“太医说,过了前三个月是可以的。”
薛氏捂着肚子,别过脸拒绝道:“不行!”
她不敢拿孩子冒险。
谢琛:“灵霜~”
男人的音调带了勾子,勾的薛氏心间痒痒的。
“……别,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谢琛:“娴姐儿的时候,我们不是也有过吗?还不止……”
薛氏赶紧捂住他的嘴,这种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男人软硬兼施,伏在她肩颈上吐着热息。
薛氏被他的气息熏红了脸,怀孕的女子,身子会更为敏感。
心里其实也会想。
湿润的眼含羞带怯,分明是默认。
谢琛得到了允许,喜不自胜的抱着人就进了内室。
……
兄弟俩今夜没一个安分老实的。
乔乔和谢珩回了畅心堂,走到廊下的时候,谢珩就让秋荷秋香不必进去伺候。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乔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奈何某人脸皮太厚,面不改色。
等进了只有两人的上房,乔乔前脚刚迈进,后脚还没落地,就被一双大手勾住带到了一个坚硬却又温暖的怀里。
乔乔被他带着、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若非他底盘稳接住她,非得摔个大跟头不行。
乔乔气得捶他,“我以前还夸你稳重,才几个月啊……犯得着吗?”
谢珩握住她的手腕,没让妻子的拳头落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她,全部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如今已开春,她穿着一件桃粉色的妆花褙子,内里是一件藕粉色的抹胸小衣和散花金丝百褶裙,乌黑油亮的堆云髻上,点缀着金翠凤和数不清的钗环珠宝。
谢珩眼里的妻子,永远是妆容精致、衣衫鲜艳的人儿;
甚至一个月内,她每日的衣衫首饰都是不会重复的,妆花蜀锦,绫罗绸缎;金玉宝石、翡翠玛瑙。
再珍稀名贵的料子,他都在她身上见过;
再价值连城的头面,她都司空见惯般的戴在头上。
想到这,那些旖旎的心思忽然淡了许多,谢珩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肩膀打量着说道:“这身衣服,是今年新做的?”
说起自己的新衣服,女孩子总是兴高采烈的,乔乔也不例外。
见自己不解风情的丈夫难得长一次眼睛,她忙笑着转了一圈让他看的更清楚,“对啊,今年开春,母亲给我送了两匹粉色的妆花缎子,我看着很喜欢,其中一匹做了褙子我自己穿着,还有一匹,做成了两件小的,一件给了娴姐儿,一件给了樱樱。”
说完,她有些激动地反手拧了下男人的脸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还能注意到我的衣服?”
谢珩笑了下,“我又不是没长眼睛,自然注意到了。”
乔乔嗯哼了声,傲娇地睨着他。
谢珩抱着她坐在内室床对面的美人靠,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乔乔有点莫名其妙,刚才还迫不及待要吃人似的,怎么这会又不急不慢的要和她说话了?
这家伙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不会是在外面累太久今日不行了吧?
思绪有点歪,乔乔回过神来,自己都觉得离谱。
谢珩:“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埋在他怀里,不让他看到她心虚的眼神。
谢珩抚着她的头发,黑眸中漾着复杂的星光。
乔乔感觉到他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缓缓从他怀中撤出,懵懵的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怎么了吗?”
谢珩无声的收紧搁在她腰间的手臂,“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的每一件衣裳和珠钗都很好看。”
乔乔就笑了,“呦,看来还真是小别胜新婚,新婚时都没听你这么夸过我呢。”
谢珩揉了下她的小脑袋,脸上莫名的一抹失落一闪而过。
乔乔嘟着唇,“你这是什么表情?”
谢珩自觉矫情,难以启齿,踌躇再三,还是摇头,“没什么。”
乔乔骨子里、不为人知的“大小姐”脾气忽然就来了,两手捂住男人的脸,不满道:“分明就是有事,快说,不说今晚不给你睡!”
谢珩有些好奇,她说得不给睡是指单纯的不给睡觉、还是不给睡她?
乔乔拇指戳了下男人的下唇,催促:“快点!”
从来没说过这话的男人别扭到了极点。
他越这样,乔乔越好奇,这家伙到底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
眼看她越发“凶悍”,大有一股他不说以后就别想好过的架势。
谢珩强按捏着那股鸡皮疙瘩溢起的战栗,舔了下唇,缓慢道:“我,我只是觉得,你所有的衣服都好看,戴过的每一件簪钗也都华丽精致,可那些东西……却都不是我给你的。”
似是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乔乔忽地大脑一片空白,心跳莫名的忽然加速。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