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妻子一身酒气意识不清,谢珩没有急着接她回府,而是先抱她回了栖鸾阁。
想着等她略歇一歇、醒醒酒再走。
成亲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妻子喝这么多酒,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醉呼呼不清醒的样子。
偏偏这人酒品还不怎么好,喝多了也不安分。
一会让他背,一会又嫌背不舒服,要改为抱。
若是力气允许,她估计都能骑到他脖子上去。
他抱着她回栖鸾阁的路上,她好几次差点从他怀里摔下来,嘴里嘀咕着自己没有醉再继续喝的字样。
他耐着性子哄了几次,她一点也听不进去,还一脸委屈说他诓她。
谢珩就不想说话了,一路无言,强制着将人带了回去。
秋荷端来醒酒汤,刚准备和秋香一同喂自家夫人喝下。
乔乔被扶着慢慢坐起身,意识也不知道是糊涂着还是清醒,纤长的食指点了点谢珩,出声道额嗓子又娇又软,“我要你喂。”
秋荷、秋香面面相觑。
这肯定是醉了!
要是清醒,断说不出这样的胡话。
对这么个酒鬼,谢珩想生气都生不出来,示意秋荷二女退下,自己认命的接过那碗醒酒汤,用汤匙勺起,意欲喂她。
榻上那人又作妖,摇头嘟囔道:“太烫啦。”
谢珩无语,“我都还没碰到你。”
“不管,就是太烫了。”
谢珩:“……吹吹就不烫了,好不好?”
“那你给我吹?”
“好。”
喝完醒酒汤,乔乔翻了个身子,自己滚到床榻里侧睡了去。
谢珩放下碗盏,对着床榻上的背影,一时没了脾气。
他走到床边,沿着床边侧着身躺下,单手撑着脑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睡得香甜的某个小女人。
脑中某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
男人眼睫轻抬,清着嗓子,极其小声开口道,“崔静姝……”
睡梦中的人嘤咛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嗯着回应。
“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 我没醉,我就喝了一点点。”她侧卧着,脸颊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半梦半醒的状态。
没有完全醉,但也谈不上是个明白人。
此番正中谢珩下怀。
伸手摩挲着她滑嫩细腻的脸蛋,“崔静姝……”
“嗯?”躺着的人儿半阖着眼,懒洋洋的嗯着。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男人攥了攥拳头,酝酿了许久方问道。
躺着的人消化了一会这个问题,缓缓道:“有啊。”
谢珩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谁,谁啊?”
话痨的人什么时候都不改本性,“我爹我娘我哥我姐……”
谢珩:“……”
“咳咳咳。”男人被吓得大喘了口气,“你的家人不算,还有别的吗?”
乔乔唔了声,“……也有。”
忽然更紧张了,“……谁?”
“大嫂。”
谢珩怀疑自己的耳朵, “谁?”
“就是大嫂啊!”说到大嫂,她语气一下柔软的不可思议,他们新婚时都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大嫂她好温柔,好善良,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有什么事去找她,她从来没有不耐烦或者敷衍我,都是特别温柔得给我讲道理,帮我想主意。”
刚才还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人儿提到大嫂,忽然嘴巴也利索了、脑子也清醒了,感觉让她再说个三天三夜她都能不重样。
“大嫂要是个男人,我肯定嫁给她!”
谢珩彻底黑了脸,“……”
他就多余问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醉鬼!
……
乔乔并没有真醉,喝了醒酒汤后,没过半个时辰意识便渐渐清明。
抻了个懒腰,她悠哉哉的坐起身。
打眼看到对面撑着脑袋坐在书案后面,一脸苦大仇深盯着她的男人。
乔乔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你在这怎么不出声?”
谢珩:“这不是怕贸然出声扰了你的好梦。”
乔乔觉得这话的语调有点怪,却也没多想。
也没叫丫鬟,径自坐在梳妆台前理妆。
“什么时辰了?”
“酉时初。”谢珩问道:“今日怎么吃起酒了?”
乔乔就将蓁蓁和江衍的事说给他听。
谢珩闻之十分意外。
两个锯嘴的葫芦,怎么忽然就开窍了?
乔乔笑嘻嘻,仰着头一副快问我我知道的邀功神态。
谢珩挑眉,“你干的?”
乔乔:“我和四妹五妹一起出的主意,趁着你和大姐夫在前线这段时间,做了许多大姐的功课。”
“当然,我们说再多也是劝导,关键还是大姐自己想明白了,她不想再和大姐夫相敬如宾的过,她也想像我和你一样。”
谢珩抱着肩膀起身绕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柔弱的肩颈,夫妻俩在铜镜中目光相遇。
“我和你……什么样?”他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耳后,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话里带着丝挑逗的蕴味。
乔乔斜着他,“你在我面前越来越不做个人的样!”
谢珩:“……”
……
对于妻子酒后的那些话,谢珩很难做到不在意。
晚间临睡前,他状似无意的询问妻子,“你和大嫂很要好?”
乔乔愣了下,“你说得哪个大嫂?”
谢珩:“……就咱们自己家自己院的。”
哦,说话说清楚嘛。
乔乔抬头拨了下眼前的碎发,“当然好了,我没嫁给你之前,来府上做客的时候,大嫂就很照顾我;现在做了妯娌,自然来往更紧密。”
是啊,都亲密到想嫁给对方了。
谢珩:“大嫂对你很好?”
乔乔点头。
“有多好?”
“和我娘家的嫂子一样,很安心,让我可以在关键时候有想依赖的感觉。”
男人好看的眉头瞬间皱了下来,忍不住纠正道:“妻子难道不应该依赖自己的丈夫吗?”
乔乔一愣,强调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追根问底。
乔乔被问得哑然了片刻,道:“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我要是事事找你,你铁定会觉得烦琐,而且也没那个必要,有些事,不过是我们妯娌之间唠家常的时候发发牢骚,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有什么牢骚不能和我说?”谢珩依旧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亲近自家嫂子胜于自己这个丈夫。
乔乔也不再给他留什么面子,没好气道:“因为那个牢骚就是关于你们这些男人的!”
谢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