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国是公差,她和部里的人要跟随对外贸易部一起去海关,再乘船去Y国,在路上花费的行程恐怕就要一两个月。
一来一回,江瓷要跳过整个夏天,再回来时就到了银杏满树金黄的季节。
一个季度。
穿书之后,江瓷和周明礼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他心中的担忧,不舍是毋庸置疑的。
周明礼一只腿半跪在地,手掌按着床铺倾身靠近江瓷。
她也不避,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焦躁难安,吻上江瓷的唇时也不似以往那般沉稳深重,多了一些失控。
江瓷的嘴唇被他咬的吃痛,忍不住的去捏周明礼的后脖颈,“周明礼,你吃疼我了。”
周明礼微顿,后撤,垂眸看着她被咬红的唇,低声,“要是有机会就给我打电话,打到我单位,咱们街道的小卖部也可以。”
“你知道我上下班的时间。”
说话时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面上,带着刷过牙后的清冽薄荷味儿。
“好吗,江瓷?”
江瓷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像山谷一样深。
她抬手抚摸周明礼的眉骨,“好。”
江瓷亲在他的眼睛上,“周明礼,你应该习惯这种分别。”
周明礼无言了半晌,猛的将江瓷扑倒在床上,急促如愣头小子一样解开了江瓷身上所有的衣服,炽热又滚烫的吻像是猛兽的舔舐,又重又狠。
啪嗒一声,灯关上了。
黑沉的帘布遮挡所有的光线,失去视觉后人的其他感官就变得无比敏感。
腰间紧扣的大掌,他落下的吻。
江瓷细碎的呜咽,想抬手捂住嘴,双手被周明礼压在头顶。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有些旖旎。
江瓷不禁庆幸周明礼当初的好提议。
他们屋子里床是炕,就算她和周明礼乱来得再怎么狠,再怎么疯狂都不用担心发出动静。
就像现在。
即将分别的人恨不得把彼此嵌入自己的骨血,思想,身体,都被对方占据,在情欲之中沉沦。
可她又有些忧虑。
万一炕塌了怎么办?
思绪纷飞,她没有空回应周明礼的亲吻,被他不满的扣住了下巴,扭过去。
一晚上的荒唐,江瓷从骨子里都泛起了懒散,手指都不想动。
周明礼抱着江瓷洗澡,换掉床单被褥,这才重新把江瓷放床上。
“唔……”她深吸了一口气,蹙眉,拍周明礼的胳膊,“你要死啊。”
“死也和你一起死。”他嗓音沙哑,亲了亲她的侧脸,亲昵的抱着她,喟叹,“江瓷,你身上很温暖,很舒服。”
江瓷觉得周明礼疯了。
被她那句习惯分别给刺激疯了。
江瓷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样我怎么睡觉?”
“就这么睡。”
“我睡不了。”
“那我们……”
“不行!”
周明礼:“……”
他沉沉的回答,“好。”
江瓷,“那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周明礼压低声音,语气失落,“我一直都不习惯。”
江瓷:“?”
他将脸埋在江瓷的脖颈,“从结婚到现在。”
“江瓷。”
“我从来没有习惯分别。”
江瓷:“……”
似乎还有些凉意在脖颈处。
江瓷微震。
周明礼该不会哭了吧?
仔细想想,这个男人的确爱她爱的死去活来。
好半天,江瓷别扭的说,“下不为例……呜……”
“周明礼!你别得寸进尺!”
周明礼闷闷的发出一声嗯,“我不动,真的。”
江瓷:“……”
信他有鬼。
……
临出发前一天,江瓷从部长那边得到指示,答应单生铄,把他要卖掉的那批文物带到船上。
于是在单生铄过来询问她的回答时,江瓷故作迟疑的答应了。
单生铄相当高兴,但他也不是傻的。
等江瓷答应下来,他才说,“那批古董我是打算卖给那些贵族的,小江,你和他们认识,东西让另一个部门的人带过去,你负责和那些贵族沟通就行,交易做成,让他们把东西送过去就可以。”
“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人发觉到了不对,也不会有人怀疑你这个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外交官。”
老奸巨猾。
江瓷在心里评价,面上却松气般点了点头,“我懂,不过老先生,您也得告诉我那些古董都叫什么名字,什么年代,不然我该怎么说服那些贵族买这些古董呢?您说对不对?”
“我要是连这些都不清楚就对那些贵族说,这是我国的古董,好几百年前的东西,比你们博物馆的还要好,你们快来跟我买。”
“那些贵族也不是傻子,也不能相信我说的话呀。”
单生铄听到江瓷的话,半天点点头,“你说的对。”
单生铄亲自拿了笔,把那些文物的信息都写出来,还带着江瓷去看了看。
江瓷认真的记下来,有什么不懂的还去问单生铄,并且在单生铄给她的纸上写下一些英文单词,似乎是在研究要怎么和那群老外解释这东西是什么。
单生铄见她上心,心中就更加妥帖,“小江,你的想法很好,我也十分相信你。”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千块,给江瓷,“国外的东西不错,你到了之后把钱换成英镑,买些东西,也给自己用。”
江瓷看到那钱,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
“老先生,您帮我这么多,我为你做这些是应该的!”
“您都给我抽成了,我哪还能再接您这些钱?”
江瓷言辞严肃的拒绝。
看她十分郑重,单生铄高兴的不行,只觉得自己捡到了宝,江瓷一心感激他,很显然是记恩的。
这种人最好把控,只要给足了恩情,那江瓷就是他的一条指哪打哪的狗。
这么想,单生铄愈发要把这一千块给江瓷。
他沉着脸,“你要是拒绝,那我以后就不会再找你办这事儿了。”
“好孩子,你以后用钱的地方且多着呢,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他们要去国外的事儿,你难道不想再给他们挣一分家业吗?”
江瓷犹豫了很久,咬了咬牙,很不好意思的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江瓷接下钱,离开前,扭头把这烫手的山芋给了来送行的大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