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开始松懈,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直直的沉入湖心亭底。
阎若玉紧紧搂住钟离月珞。
钟离月珞也因为一瞬间的失重而胡乱的抓住他的肩膀。
原本以为在上面就已经够冷,谁知道的下面也像是万年寒冰。
说的准确一点,也许就是。
脚踏实地之后,她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断搓着自己的双肩。
不过一会儿,睫毛上全是冰霜。
阎若玉也觉得寒冷,但自身的火法与之相克,他要好些。
不着痕迹的拉她的手,两人贴近,这里面竟然有一条冰晶通道。
他们顺着这条通道一直往前走。
但是没走一会儿,前面就出现了四通八达的其他洞口。
钟离月珞两只手都已经贴到阎若玉的身上,颤抖的问:“我、我们走哪条道。”
“顺着有风的走,而且宿魔花的气息离我们越来越近。”他声音低沉,没有颤抖。
“若玉,走慢些,我喘不过气。呼……呼……”
阎若玉停下,手摸摸她的脸,已经冰凉。
“公主。”披风包裹住她,渐渐的感觉身体回暖,睫毛上的冰花也融化。
“我抱公主走,这样兴许要快些。”
阎若玉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向前走。
她手没有挂在他的脖子上,而是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是一点也不想把皮肤裸露在外。
甚至觉得这样都不够,直接用整个披风把头也罩住。
因为她觉得连头皮都给她冻的直发麻。
一开始她还能感觉到阎若玉身上的温度,到后来她已经感觉不到他手的温度。
但是他却一声不吭一直在往前走。
直到感觉他的行动也越来越缓慢,钟离月珞把头从披风里面探出去:“若玉?”
他的面上也染上一层寒霜,她伸手摸摸他的脸,冷的吓人。
她从他怀里跳下来,双手捧住他的脸。
“若玉,停下,在这样盲目的走,我们两个都会失去知觉!”
她手的温度很快被他吸收,他还有力气微笑。
“没事,公主,气息越来越近,应当是快到了。”
他的手已经冻僵,控制不了张合,只是颤抖的握住钟离月珞的手。
也许是她戴的戒指渐渐有温暖传递到指尖,就这样十指相扣,体内的火法运转,两人清醒许多。
他们又走进一个水晶洞窟,上面全都挂满似刀尖的冰锥,真是危险至极。
只要稍微大声一点,上面的冰锥就会悉数落下。
走这一段路,几乎都是屏住呼吸,两人紧紧贴着。
由于视线过于狭窄,没看到前面有个斜坡。
脚下一滑,两人齐齐又滑入了另外一个地方。
进入这一层,感觉就没有那么冷,冻僵的四肢也渐渐恢复知觉。
甚至在靠近墙壁处,还长着藤蔓,真是神奇。
而在往中心处走,就看见一束白光里飘着两瓣花瓣,竟然分就这么容易让他们找到!
“若玉,是宿魔花瓣!”过于激动,忘记眼前的危险。
想去采摘,却一脚踏空,掉进水里。
一瞬间感觉皮肤又烫又痛,随后又冷又木,最关键是在这里面连水都游不了。
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拖着她不断下沉,她不断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耳边也只传来朦朦胧胧的呼喊声,阎若玉十分焦急:“公主!公主!”
随后便感觉又被捞了起来,意识在,就是睁不开眼。
她不知道她的肉体渐渐冰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阎若玉使尽浑身解数,也破解不开。
但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是不想用狰族治疗那一套。
“公主,失礼了。”她感觉自己被一束毛茸茸包裹住,身上感觉温暖许多。
他化为原型,将她包裹住,顺便采摘了那两片花瓣。
最后渐渐睁开眼睛之后,自己竟然也是药鹿形态。
阎若玉没有张嘴,声音直达脑海:“公主醒了。”这已经是一天之后。
“怎么回事?”
她只记得,自己溺水,后面的事情记不清楚。
阎若玉又说:“公主是被水送上来的。”
这就更加传奇,难道这水还有生命力?
她挣扎着起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来时的那些绿色藤蔓,竟然在一天之后已经开出花朵。
明明是在万寸寒冰之下,竟然能长出花来,好不神奇!
阎若玉见她已无大碍,摇身一变,恢复成往日翩翩公子模样。
只是她耳朵动动,鹿眼转动,有些不好意思。
她若恢复成人形,定是衣衫不整,阎若玉用扇子挡住双眼。
“公主,我不看你。”
被说穿之后,钟离月珞更加窘迫,晃了晃身形,只是穿着小衣,站在他的面前。
他手指轻点,还是那身橙红色的袍子,已经罩在她身上。
她躲在他的怀中,说不出的娇羞感。
“公主既然已经无恙,我们还是应该找地方出去才是。”
钟离月珞把手松开,看了看四周,他们来时的洞口已经被藤蔓全部堵住。
而这些藤蔓就跟活的一样,还在疯狂的生长。
仿佛要从这洞穴当中把那上面的冰层给破开。
她心中有些担心,还不知道上面那对苦命鸳鸯怎么样了,说不定那莹雪早已消散。
真不敢想那韩澈失了莹雪会变成什么模样,这时候那个泛着白光的水面动荡。
然后水面上冒出一串串泡泡,他们定睛一看,妙卿的头从里面冒出来,一双蓝眼睛盯着他俩。
正愁要怎么出去呢?没想到妙卿竟然从水里面找来。
他也挺麻木的,在地面上找了许久,结果潜入水中发现竟然有他们的气息。
“公主,怎么会掉到地下来?”他泡在水里,也没上去。
“说来话长,那就不说了,既然你来了,就先带我们出去。”她站起身就要往水里跳。
妙卿连连摆手,阎若玉也一把拽住她。
这水里面有古怪,除了河氏,恐怕没人可以在里面穿梭。
钟离月珞疑惑:“为何?”
“这是落冥,蝣女孵化的地方,只有河氏与他们蝣女才能来去自如。”
“其他种族掉进这里,就只会不断下沉,成为他们的养料。”
她一怔,又回想起掉进水里的感觉,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