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眉头紧紧皱起,暗道这可难办了,若是求财,凶手一定会想办法联系这些女儿失踪的爹娘敲诈勒索,可对方掳掠女子是为了交易,线索定是不好找。
沈千川看前边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报官,他心急如焚,一刻都等不得了。
本就没见过啥世面,也顾不得那些排队的老爷和夫人,他一下子冲到前头,两手撑在师爷做记录的书案上。
“师爷,我侄女儿也失踪了,她才七岁,年纪这么小,要是遇见丧尽天良的畜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您赶紧派官兵去寻找吧。”
师爷猛地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布丁衣裳的沈千川,他没好气道,“这里等着报官的人多了,哪一家不是好好排队的?你侄女儿才七岁,说不定是自己走丢的,你们先好好找找再说,那些失踪的小姐们可都有十六七岁了,就是最小的也有十二三了,你们快别给我添乱了。”
简而言之,那些丢失的女子们年纪不小了,极有可能是被掳掠去逼做皮肉生意,而沈千川的侄女儿才七岁,相对安全,应该不会那么巧被掳掠去。
沈千川看师爷不把小棠丢失的事情当回事,他当即怒了。
“师爷,我侄女儿的年纪确实小了一些,但是她极为懂事,从不乱跑,我们今日在集市上约定了集合地点,但我在原地等了她半日,我们还有人去附近寻找,几条街全找遍了,她认得路,根本不会走散,肯定和那些丢失的小姐们一样,是被坏人掳掠走了。”
那些老爷们急得直唉声叹气,怒声咒骂凶手不是人。
而那些夫人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担心女儿失踪的时间一长,女儿家的清誉不保,也怕女儿遭遇不测,再也回不来。
有夫人哭得昏了过去,人群骚乱,那名不省人事的夫人被下人扶着去寻大夫。
一名穿着富贵,手上戴着玉扳指戒指的老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师爷面前,他伸手把沈千川扒拉到一旁,揪住师爷的衣领威胁。
“师爷,我在这渡水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看在县令的面子上,我给你几分薄面,但是我女儿失踪不见了,此等大事容不得你慢慢记录。
你现在立刻马上调集人手,把渡口封锁,逐一排查,不能让凶手带着失踪的女子们乘船离开,另外再调集人手挨家挨户搜寻,我就不信了,他们带着这么多女子,还能插翅飞了?”
剩下的老爷和夫人们纷纷附和,“是啊,师爷,你也别问了,今日来报官的全是丢了女儿的,我们的女儿正值妙龄,还未成亲,却被那些天杀的给掳掠走,你再不派人去搜寻,若是去晚了,即便是找回来,让她们如何做人?”
女儿家的声誉大过天,这个世道,若是清白没了,活着受尽流言蜚语,生不如死。
“师爷,您快官兵封锁渡口吧,若是县衙的官兵人手不够,我们有家丁,大家分头挨家挨户去搜寻。”
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师爷,额头直冒汗,他一个师爷哪里有权力随便封锁渡口呀,这得要县令亲写的书函盖章才行。
偏偏县令去通州接见巡抚去了,唉!
他一咬牙一跺脚道,“各位,稍安勿躁,你们等我去去就来。”
师爷挣开揪着他衣领的富贵老爷,急匆匆的回了县衙,他去县令书房找到县令的印章,揣进衣袖里,出来调集人手,分为两拨。
一波在县里大街小巷挨家挨户搜寻,一波随他去封锁渡口。
丢了女儿的老爷和夫人们急于找到女儿,纷纷跟上。
沈千川和小九只得牵着马车一起去。
……
林小棠和众位小姐们被绑着坐在地上,大家靠着四周墙面,因为林小棠是最晚被绑回来的,她吃了早饭,虽然已经到了晌午,倒也不至于饿得饥肠辘辘。
那些小姐们被绑回来的早一些,已经两三顿没吃过饭了,那些人顶多给她们一两回水喝,再加上挨了鞭子,大家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有小姐身体虚弱,已经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林小棠嘴里被塞了布,身上被绑得结结实实,这次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了。
她尝试着低头,用两个膝盖夹着嘴里的布,拽掉。
“呼……”
嘴巴再不解脱,她下巴都要脱臼了!
旁边那两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姐立刻有样学样,照着她的办法把嘴巴里的布拽掉,旁的小姐们却是不敢跟着学的。
毕竟,大家就是听了林小棠的办法,用木架子撞门,门倒是撞开了,可是大家非但没能逃出去,还挨了鞭子。
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叫小桃,你叫啥名?”一位灰色粗布衣裳的小姐小声询问林小棠。
“姐姐,我叫林小棠,对不住,我没能带大家一起离开,还害得大家吃了鞭子。”
另外一位褐色粗布衣裳的小姐跟着道,“这不怪你,若是逃不出去,咱们下场会比吃鞭子惨千百倍,你也是好意想办法带大家离开,刚刚没成功,咱们再寻办法就是,我叫姜月,咱们互相照应。”
林小棠心中感动,这两个姐姐竟然没怪她。
她红着眼眶重重点头,“嗯,咱们继续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
姜月秀眉微颦,忧心忡忡道,“小棠,你年纪还小,或许不知,咱们这么多女子被抓来,少不得落个被卖去风月场所的地步,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临时起意,想必会赶在官兵来之前就把咱们转移,怕只怕到时候官兵晚一步赶到,咱们才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林小棠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若是绑架勒索,他们定不会同时绑这么多人,也不敢同时交易让她们的家人赎回。
只是,她来过渡水县多次,水生叔和小九最近日日来供送,他们并未提及渡水县不太平的事情。
为什么那些人突然胆大起来?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离开,或是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她环顾四周,看不出这个房间有什么特点,也不知这里的大致方位,跳窗又不会水,要如何才能自救呢?
她扫了一眼众位小姐,发现其中两名女子不停的扭动身体,时不时的靠着墙拱背,好似借助墙面挠背一样,看着像是浑身刺挠。
那两位娇滴滴的小姐该不会是对这潮湿的环境过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