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着水桶的韩清,走在回家的路上,因是上坡路,头要看着路上的石头,怕失足后水会从桶里溅出来。在一个拐弯处,突然跑出一个身影,擦在水桶边,韩清摇晃着,肩上的挑水扁担滑落下来,咣当一声,水花四溅,转身一看,他没看清一个狂奔的女孩是谁。他还以为是什么女鬼,心一下蹦蹦跳,害怕起来。
“谁呀,疯子。”韩清在心里骂道。不久一个在风中传来的声音,“韩清,对不起,下辈子做你的女人。”王修莲边跑边说。
韩清愣头愣脑自问:不是幻觉吧,那个声音是在叫韩清,好像是修莲的声音。
突然又传来“姐姐,姐啊”的声音,韩清这下听明白,是二娃的声音,韩清心一下蹦蹦跳。他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好,修莲寻死去。二娃呼哧呼哧从韩清眼前跑过,面部严重扭曲变形,韩清甩开双臂,箭一般飞出去。
临近古水井,一个跳水的声音“咚哧”传来韩清的耳边,气急攻心的他耳嗡嗡作响。
王修莲并没有呼救声,身体在慢慢下沉,水泡一个个冒出水面。
一股冰凉的井水进入她胸腔,她窒息了。身体软软的,落呀落呀,她脑子里,像是灵魂出窍,自己飞在金色的黄昏,天是黄的,山是黄的,树也是黄的,自己飞呀飞呀……
二娃瘫坐在井边,激烈喘息着,虚脱地嚎着。韩清没多想,自己水性不错。猛吸一口气,纵身一跳,潜入水底,慌乱中摸到修莲的胸部。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摸到女人的乳房。再摸到手和头,动静也没有,心想,坏了。他担心鼻孔灌进少量水,鼻子酸涩,脑子眩晕。他闭住气,用手拉住王修莲的头发使劲往上游。费力地用双手抓起后衣,无意中拉脱她纽扣,把修莲托住,头与脚没在水里,胸部露在外面。那个年代的农村女孩是不穿乳罩的,一时间来了不少男人看热闹,在井边的男人则饱了眼福,眼睛都似乎要掉出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出于爱心,帮忙去拉头发,拉脚,一个名叫猴子的不怀好意家伙有意去摸下乳房,顺手才拉到衣服。
修莲被捞出水井。韩清也上来了。井边上躺着两个落汤鸡。
人们七嘴八舌说:“快救人。把肚子里的水挤出来,压肚子。”
同村的一个伙子猴子,骑在修莲身上压了肚子,又去压胸脯,水从修莲嘴里流出。这伙子准备用嘴去人工呼吸。看在眼里的韩清喘着气,一种雄性的尊严叫他爬起来,一拳将猴子这伙子打倒在地,说道:
“谁都知道,我与修莲谈感情,准备搭伙成家,谁他妈要占便宜,猴子,老子与你没完,二娃你说是吗?我对你姐最好,你们都滚开,我的女人我会救,少管闲事。”二娃点点头,不做声。
看来这英雄救美的差事只能韩清有资格完成。
韩清抱起修莲,走出人群,一个翻身将她扛在肩上,头朝下,双脚卡在韩清的脖子,倒背着,水顺着她头发与双手流淌。韩清倒背修莲爬上一个小山坡,后面跟着二娃与几个伙子。韩清愤怒吼道:“滚开,没你们的事。”
众人看着韩清倒背着修莲,渐渐远去,消失在山坡的竹林里·······
韩清将修莲放平,骑在身上按压胸部,然后往她嘴往吹气。抬头之间,韩清眼角流淌着热泪,把双眼模糊了,轻轻的呼喊着修莲的名字。
猴子说:“二娃,你信不信,韩清会非礼侮辱你姐,他会占你姐的便宜。”
二娃说:“不会,他会救姐姐。”
猴子说:“这么久了,会不会有什么情况?会死人的,二娃,我跟你去看看。”
一个伙子说道:“猴子,关你屁事,少淡吃萝卜瞎操心。”
着急的二娃说道:“走嘛,猴子。”
猴子与二娃在远处树林里偷偷窥视,猴子不敢靠近,刚才韩清那一拳也打得不轻,现在还隐隐作痛。
韩清努力不停地叫着:“修莲你醒醒,修莲你醒醒。”
韩清用指甲掐她人中与合谷。韩清想到,王本堂曾说过,人中是急救穴,为什么叫人中,鼻子吸食空间里的阳气,也即空气;口是吃沉降的东西,如水与食物,是阴的气,说是阴聚则成物,物重则降。阳由天管,阴由地管,天地就是一阴一阳,人在天地之间,人中穴能把阴阳互相激活,就像阴电与阳电结合,灯泡就亮,由此才有人中之说。
韩清再次强刺激人中时,修莲有些动静,韩清用手摸摸脉,很细,细如游丝。用耳朵紧胸膛静静听,有声音在跳动。
韩清整理好修莲的衣服,抱起修莲,一步一步走出竹林,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韩清背着修莲回到家中。王本堂看到,两个浑身湿漉漉的家伙,王修莲头歪向一侧,这刚烈的姑娘果然寻死觅活,心里更加不安。慌忙用手切脉,脉虚弱无力,才放下心来。
王本堂在家里叹气,吩咐韩清熬独参与干姜给修莲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