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人是……?
尹西峰率先看到了他们,拍拍傅景淮肩膀,示意他往那边看。
傅景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
看了过去。
那两人到了舷梯边,跟船工说了什么。
距离太远,听不清楚,看动作,应当是给船工看船票。
最后,船工放他们登上了邮轮。
傅景淮:!!!
傅景淮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满的道:“他们怎么会也上这艘船?”
温瓷听到他的话。
问:“谁啊?”
傅景淮:“……你不认识!”
温瓷听他的语气。
总觉得那人她可能不止认识。
尹西峰笑言:“可能是……冤家路窄吧。”
这艘船从申城出发到英国,加上中途靠岸补给的时间,大概要走一个半到两个月的时间。
虽然邮轮很大,但想在同一艘船上两个月不遇见,几乎不太可能。
尹西峰一语成谶。
傅景淮推着温瓷往房间走,在船舱转角处,和江序庭不期而遇。
江序庭目光落在轮椅上的温瓷身上。
好半天,才从巨大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双目赤红。
他死死盯着温瓷没有焦距的眼睛。
没说话。
甚至连大气都没敢出。
最后,默默的让到一旁,放傅景淮他们走了过去。
江河跟在他身后。
等傅景淮推着温瓷走远了,江河才道:“少爷,那不是……她怎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
江序庭眼底尽是不忍。
因为极力的压抑,下颌紧紧绷着,好一会儿,才道:“你先带着行李去房间,我晚会过去找你。”
江河:“是,少爷。”
拎着皮箱离开了。
江序庭朝傅景淮他们的方向,追了过去。
严松看到了他。
小声提醒:“二少帅,是……”
傅景淮用眼神制止了严松剩下的话。
他看到了。
送温瓷回到房间,安顿好,傅景淮才出来见江序庭。
江序庭:“借一步说话。”
傅景淮示意尹西峰和严松都不用跟来。
两人到了前方走廊。
江序庭二话不说,一拳挥了过来:“你他妈保护不好她,就把她身边的位置让出来。”
这一拳不可谓不重。
傅景淮被打的后退几步,后背狠狠撞在船舱壁上。
站稳身子,抹了把嘴角。
手背上见了血。
他没还手。
面无表情的反问道:“我让出来,你现在还有资格站回去吗?”
江序庭狠狠僵住。
傅景淮又道:“这一拳,当是我还你送我们出北平的情,以后,咱们各走各的阳关道。你在船上的事儿,我不告诉她,你也别去她跟前晃,她应该不会希望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傅景淮要走。
江序庭疾声问:“她怎么回事?”
傅景淮道:“你知道她会好就行,其它的别问了。”
撇清关系之意明显。
说完。
提步离开。
江序庭怔愣片刻,无力感透出脊背。
是啊。
傅景淮说的没错。
就算她身边那个位置再腾出来,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回去?
不知在原地待了多久。
江序庭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傅景淮回了房间。
房间是邮轮上最豪华的套间,会客厅和卧房是独立的,还有个小吧台,酒柜里摆着各式红酒和洋酒。
邮轮已经开动,房间里却异常平稳。
严松和尹西峰坐在沙发上。
傅景淮进来。
两人齐齐起身。
看到他嘴角的伤,尹西峰刚要开口,傅景淮指指卧室。
温瓷和朝云在里面。
他那意思,不想让温瓷听到。
尹西峰压低了声音:“是他干的么?我去……”
傅景淮:“不用。”
又说:“船刚开,也没什么事,你们都回房歇着吧,有事我叫你们。”
两人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傅景淮进了卧室。
朝云正收拾了箱子里的衣服,往衣柜里挂,见到他进来,招呼道:“二少帅回来了。”
飞快的干完手上的活。
退了出去。
温瓷在床边坐着,他走过去,轻声问道:“还习惯吗?觉不觉得晃?”
温瓷笑回:“我还好,不晕船。”
又说:“你之前出门大多是坐车,要是觉得不舒服了,你就告诉我,我有办法治晕船。”
傅景淮:“好。”
他鼻音听起来有些重。
像有心事。
温瓷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他说。
在她身边坐下来,拉过她的手,贴在脸颊摩挲,嗓音沉沉:“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温瓷:“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无意间摸到他唇角有处硬结块,讶然道:“有人打你了?!”
傅景淮惊讶于她的敏锐。
忙拿开她的手,迅速否认:“哪有?”
温瓷板起了小脸:“你不要质疑我作为外科医生的专业性,就算看不到,外伤我也是能摸出来的。”
她又道:“你再让我摸一下。”
他动作太快,她还没能分辨清楚。
她小手扬着。
傅景淮不想叫她察觉什么,干脆拽着她的手,落在另一处:“脸不给摸了,还是摸这儿吧?”
温瓷:“……”
触电般的想缩回手,被男人扣住不放。
男人凑过来亲她。
按着她肩膀将她压在床上,清越的嗓音里带着索求:“换了地方,适应一下,等会儿适应了环境,我带你出去转转。”
温瓷:“……”
这算哪门子适应?
她推了推他肩膀:“门……关了吗?”
刚才朝云出去,她没听到关门声。
傅景淮扫了眼开着的门:“怕什么,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温瓷:“你去关门。”
话音未落,门从外面轻轻的关上了。
温瓷:“……”
脸刹那间涨的通红。
邮轮缓缓离岸,送行的人们也渐渐散去。
只剩下了零星的几个人。
傅长海就在其中。
正当他也准备离开时,一个穿着时髦的女郎,走到他身边。
停住了脚步。
小礼帽下,黑色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张红艳的唇。
妖娆。
神秘。
唇角勾起,幽幽含笑的声音道:“别人都是光明正大的送行,大少帅却连面都不敢露,这么上不了台面吗?”
傅长海顿生怒意:“你是什么人?”
女郎:“可以帮你的人。”
傅长海:“我有什么需要帮的?”
女郎:“总督大人并不信任你,不是吗?二儿子可以统管三省,你却只能分到一个省。二儿子可以独立门户,你却只能住在傅家祖宅。大少帅,这样子的日子,你还想继续?”
又说:“跟我合作,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