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婉秋心中一喜,面带笑意,道:“是温孤世子!”
虞夫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温孤世子?”
虞婉秋的眼里流露出一些小女儿家的心思。
她眸光一转,面色因情绪激动泛起微红。
看着越走越近的温孤雾白,虞婉秋的心里乱成一团,想到虞夫人一年里有大半年住在寺庙清修,为失散多年的堂姐跟英年早逝的姑父祈福,平时从不出席望都一些重要场合的宴会,不结交他人,自然不识温孤雾白,亦不知望都形势,她道:“就是宣国公府的世子。”
虞夫人闻言一默。
宣国公府她是知道的。
她还见过曾在望都名气不低的温孤氏。
虞婉秋再道:“当年,温孤一族与老宣国公拼死助圣上登基,温孤一族男子尽数灭亡,宣国公府的男丁也只剩下现今的宣国公,温孤世子是温孤一族留下的唯一男丁,圣上感念温孤一族的付出,特赐温孤世子随母姓,且自他出生起便被认定是宣国公府的世子,日后,待得宣国公退位,他便可继承爵位,他的孩子也可姓温孤,继续为温孤一族开枝散叶。”
她的嗓音里压着几分激动。
虞婉秋本来对虞夫人执意来此有些许怨言。
如今却只余开心。
因为,她竟然能在这里偶遇温孤世子。
往日参加宴会时,因着温孤世子极少出席,又因时下男女只得分席而坐,分区而处的规矩,女眷们若是主动去找男子说话便会遭人诟病,所以虞婉秋只能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偷偷看着人群里被簇拥的温孤雾白。
这回来帝师的府邸拜访,是她头一回离温孤雾白如此近,也是她头一回将他的长相看得如此清楚。
虞婉秋屏息。
她的心跳快得厉害。
要过来了……
不知她今日脸上的脂粉可有不适合的地方?
香粉是否好闻?
衣裙可还妥当?
还有,她要怎么跟温孤世子打招呼?
虞夫人看向前方的温孤雾白。
温孤雾白冷着眉眼。
这一世与虞夫人的提前相遇,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但他前世调查过虞夫人的背景,知晓她的亡夫曾是帝师的门生之一,因此对于虞夫人会出现在帝师府邸一事,并不意外。
在温孤雾白的印象中,虞夫人是一位知书达理,性情婉约,又对晚辈严厉的妇人。
她的身体常年不好,整日郁郁寡欢。
岁岁每回见完虞夫人,陪虞夫人说完话,回来总闷闷不乐。
虞夫人的眉眼间,也常年积着一团阴霾和抹不去的悲伤。
那是由于她沉浸在失去女儿跟夫君的悲痛里走不出来所致。
她像是自我惩罚一样,让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又不肯走出来,还总爱拉着岁岁,跟岁岁说起过往的事,再把失散女儿幼时的一些喜好强加给岁岁。
是故,岁岁才会被虞夫人的情绪所影响。
岁岁一边搀着温孤雾白,一边望向前方静立的虞夫人。
虽然不知世子跟虞夫人之间有何牵扯,但世子不想接触的,不喜欢的,必然有他的缘由。